說關於她和任冉的一些往事。有時候說著說著會覺得自己在說別人的故事,那個故事裏有一對形影不離的戀人,經常爭吵,觀念不合,可是總是會有一個人先妥協,而那個人基本上都是任冉。
由,你早點回來,每次做的菜都是熱了涼涼了熱的,都發黑了,黑了你又嫌買相差不愛吃,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難伺候的很。
由,你看,在認識你之前我什麼家務都不做的,飯菜也從來不愛弄,可是跟你一起之後我簡直要變成家庭主婦了,我這樣的全職好老婆你去哪裏找?快多愛我一點。
由,你到底愛不愛我?你愛我為什麼一點都不聽我的話呢?當警察多危險?我不想你去冒險你明白麼?我希望你健康啊。
由!由!由!
由抬頭,和步小岸的目光一致,望向天空。
天空藍得很恐怖,似乎有種可怕的誘惑力,那顏色純粹得似乎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煩惱。但是由不想忘記,一點都不想忘記那些傷痛。她想用刀把“任冉”這二字顆在心上,就算鮮血淋淋就算會要她的命,她也不要忘記任冉這個人。
其實不用用那些極端的方式,其實任冉早已經滲入她的生命每個角落:從她的心髒到皮膚再到她每根寒毛的最頂端;從她的腳趾到雙眼再到每絲發絲的最細微末節;從她的聽覺到嗅覺再到觸覺,沒有一處地方沒有任冉的痕跡。要是想要把任冉從她生命中拔除,那一定要放幹她的血,剝去她的皮,扯開她的腦殼捏爛她的大腦才行。
由環抱著自己,觸摸著自己的身體,那感覺就像是任冉又張開雙臂在擁抱她一般……
突然悸動得想哭!
蘇信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由的身邊問她:“你後悔殺了任冉嗎?”
“不。”由回答得很快,“我並不後悔。”
“……”
“她……就算我不殺她,她遲早也會被殺,被警察,被黑血,被她自己……在這些選擇中,死在我手裏是最完美的結局。”由抬頭看蘇信葉,“她是我的,命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蘇信葉雙手被銬在一起垂在身前,她身後站的那名女警是頂替由的位置。
“師姐,隊長讓我來問問你,你現在是否能繼續接任這個案件,如果能,蘇小姐就交給你了。”女警如是說。
由站起來,拉過蘇信葉,用女警遞來的鑰匙解開她一邊的手銬和自己銬在一起,說:“沒問題。”
由又從新投入到之前的案件中來。
記得當時辛身上有個奇怪的針孔,後來她去化驗了,化驗結果由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現在想起來了,去化驗科找資料。
“她的血液裏含有大量的米幻藥成分。”
“米幻藥?”由拿過化驗報告,蘇信葉也隨便看看。
化驗科的小師妹說:“沒錯,這種米幻藥是前段時間在非洲發現的新型米幻藥,叫‘TOMO’,聽說是嫁接出來的成果。TOMO如果直接注射進血液的話對身體造成的損傷並不大,但是會產生嚴重幻覺,臨床試驗還未得出具體的結果,似乎並沒有多少誌願者願意自告奮勇來做這個試驗。”
“TOMO……”由盯著化驗報告許久,最後說,“給我注射吧。”
“由……”蘇信葉擰起眉頭,你這女人,何必要這樣拚呢?
小師妹多少有聽說過由擊斃任冉的事情,曾經有群同事在八卦這事,說由搞玻璃又和那樣的女人混在一起,是活該。小師妹義憤填膺假裝腳下一滑,活生生地把手裏剛剛買來的幾大杯咖啡全給撒出去了,驚得那群三八作鳥獸散。小師妹一邊哎呀哎呀地道歉一邊心裏覺得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