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和丹桂聽罷路明的敘述,心情都變得分外沉重。雨默想,所謂的天津市革命委員會應該就是代表著一級政權組織了,而一個政權的確立不會一兩年就消亡的。現在,她和丹桂從造反派造反的對象演變成了一個政權專政的對象,性質和過去已經完全不同,躲在珊瑚島不是長久之計,不能因此連累了老支書、路大媽和眾多善良的鄉親們。雨默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隻有逼上梁山一條路了。
但雨默沒有把心裏的念頭說出來,她對路明道:“路大哥,你放心,我們會安排好自己的。”路明誤解了雨默的意思,緊張道:“雨默,你們可不能亂來,你們現在一出島就等於自投羅網。”雨默笑笑:“怎麼會呢?我們剛逃脫了狼窩不會再入虎穴的。”
路明送了口氣:“那就好,你們在這裏安心住著,至於說到長遠,我回去和秋風也商量商量,我們一起想辦法。”
當天晚上,路明陪著雨默她們在一戶鄉親家吃的晚飯。飯後,丹桂對路明說:“路大哥,你先回家和大媽說會兒知心話吧,我和默兒到海邊走走。”
兩人到了海邊,寒冷的海風吹來,丹桂打了個寒戰,雨默看看四下無人,就把丹桂緊緊的擁在懷裏:“丹桂,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丹桂看著雨默:“你怎麼知道我有話和你說?”雨默笑笑:“我們都老婦老妻了,我再猜不透你的心思,那就真的白愛你一場了。”丹桂依偎在雨默懷裏幽幽道:“默兒,我就喜歡聽你這麼說話。”
因著剛才在漁民家喝了一些自釀的米酒,雨默聽到丹桂綿綿軟軟的聲音,禁不住心神蕩漾,她俯下頭去在丹桂的唇上狂吻起來。丹桂躲閃著:“默兒,你還沒有聽我把話說完呢?”雨默使勁摟過丹桂,蠻橫道:“我不聽,現在我什麼也不想聽。”//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相愛多年,丹桂太了解雨默了,這時候就是天塌下來雨默也不會放過她,雨默在兩人纏綿時的“霸道”每每讓丹桂意亂神迷,過後,雨默還總是得了便宜賣個乖說丹桂有被虐傾向,此時,丹桂也情不自禁地把唇湊了上去。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丹桂心中有事,她推開雨默鄭重其事地問道:“默兒,告訴我,今天和路大哥說話時,你心裏一定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這回,輪到雨默故作驚訝了:“我心裏想的事你怎麼知道?”丹桂學著雨默的腔調歎口氣:“唉,我再猜不透你的心思,那真是白愛你一場了。”
雨默大叫道:“好你個丹桂,學我說話,看我怎麼整治你?”說著,上來要來撓丹桂的癢癢。丹桂最怕癢了,一下子退後了兩米,她笑道:“默兒,我們這哪像兩個奔五十的老女人啊?”雨默也笑了:“我們這叫人老心紅。”丹桂用手臂擋住雨默的進攻,正色道:“默兒,你給我說明白,你對路大哥說的‘我們會安排好自己的’話是不是指我們要離開珊瑚島,要出去?”
雨默愣在了那裏:“丹桂,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了,我沒有出口的話全被你說出來了。但我不知你是否同意?”丹桂走過來,把頭伏在雨默胸`前:“默兒,我們風風雨雨大半生了,你應該知道的,哪裏有你哪裏才有我的幸福,哪裏才有我的家啊!”雨默心裏一酸:“丹桂,這樣你可能要遠離你的舞台你的藝術了。”丹桂接到:“有連喜在台上,哪會有我筱丹桂登台的日子?”
兩人沉默了,心又從剛才兩個人的天國跌落到眼前的現實裏。過了半天,丹桂問道:“默兒,你想好了出去的辦法了嗎?”雨默搖搖頭,眼神茫然:“沒有。其實一上島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但還是沒有想出好辦法來。”
丹桂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果讓我回天津,還不如現在就跳到這大海裏。”雨默用手捂住丹桂的嘴,安慰她道:“不許你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時間,辦法總會想出來的。”
五十四
轉眼間,春節到了。丹桂一連三天給小島的鄉親們演出了自她九歲登台以來唱過的所有劇目。由於提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丹桂把評戲唱段的譜子寫成簡譜,一段一段地教會了悟性很高的阿祥,再由阿祥給其他幾個伴奏的人示範,等到演出時,伴奏和演唱之間雖然說不上天衣無縫卻也又模有樣了,比丹桂自己清唱要好聽的多了。
如果說,上次來隻是作為小島的一個客人進行了一次友情演出,那麼這次,丹桂所有的表演和唱段投都入了她全部的情感,有了一種“杜鵑啼血”的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