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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船上的醫生進來了,收拾起剛才雨默囈語中打翻的輸液架,重新給她輸上液。看到雨默對著輸液瓶眼睛裏有了疑惑,羅切斯特解釋道:“小姐,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所以我們給你用的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說完,羅切斯特回頭道:“水手長,你翻譯給他。”

雨默用英語道:“不用了,我明白,再次謝謝船長先生。”羅切斯特高興地捋著大胡子:“哈,太好了,你懂英語,那我們交流起來就沒有困難了。”

雨默點點頭,頭又感到一陣眩暈,趕緊閉上了眼睛。醫生覺察到了:“羅切斯特船長,病人身體還非常虛弱,不能多說話,你抓緊時間談話,然後讓她休息。”羅切斯特點點頭,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小姐,我們救了你們,這是上帝給我們的使命。但你們的到來也給我們帶來了麻煩,我是船長,我要對我的船員負責,我要對我們受雇的公司的聲譽負責,當然我也要對自己負責。我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好嗎?”

雨默點點頭。羅切斯特道:“很好,看來你比那位年輕人聰明,我剛才問他任何問題他都拒絕回答。”雨默心裏暗歎:好聰明的達文。

“請問你是哪個國家的公民?”雨默答道:“中國人。”“是大陸上的中國嗎?”雨默點點頭。“你從事什麼職業?”“大學教授。”

羅切斯特聳聳肩,兩手一攤:“我不明白,大學教授不在學校教書,怎麼漂流到公海裏來了?”

這個問題太複雜,和眼前這個外國人是說不明白的,雨默沒有吭聲。羅切斯特搖搖頭:“好的,這也許是你個人隱私,可以拒絕回答。但你必須回答我,你們向我呼救隻是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還是另有打算?”雨默沒有任何猶豫:“我們的確是另有打算,我們想搭乘貴船去香港。”

羅切斯特站起來,冷笑兩聲:“哈,果然讓我的大副猜對了。小姐,你有沒有想到,你這種偷渡難民的身份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船長先生,我糾正你一下,我們不是難民,我們是去香港探親,隻不過因為你不了解的原因我們不得已采取了一種極端的措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羅切斯特眼睛一亮:“探親?你有家人在香港?”“是的。”“你的什麼關係?直係親屬嗎?他們在香港從事什麼工作?”

羅切斯特連珠炮似的問話在雨默心裏掀起了萬丈狂瀾。爸爸、蘇卉、哥哥嫂子們,一張張熟悉的麵容紛至遝來,十六年了,如同陰陽兩隔,音信全無,久違了,親人們!爸爸,你不孝的女兒沒能給方家增光添彩,卻以這樣的身份回來了,爸爸,你還好嗎?淚水從雨默眼裏慢慢滲出:“船長先生,我能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羅切斯特斬釘截鐵:“不,不能。我怎麼保證你說的是事實?這決定著你們能否去香港。”

“明白了。”雨默點點頭,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傾聽他們談話的水手長:“船長先生,這個問題我隻想讓你一人知道,而且你必須為我保密,否則,我拒絕回答。”

羅切斯特道:“那好,水手長,你出去吧。”雨默朝水手長歉然道:“對不起了,先生。”水手長走了,羅切斯特把艙門關上,對雨默道:“小姐,你可以說了,我會為你保密的,隻要你說的是事實。”其實,此刻他心裏也百思不得其解:說出自己親人的名字對這位女士來說為什麼如此的緊張、神秘?羅切斯特心裏充滿了好奇。

雨默定定神:“我叫方雨默,我的家人都在香港,我的父親叫……”雨默頓了一下,終於艱難地吐出了三個字:“方冠北。”

羅切斯特眼睛瞪圓了,胡子也翹了起來:“你說什麼,你的父親是方冠北?你是方冠北的女兒?”雨默鄭重地點點頭。羅切斯特深深呼出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問:“你說方冠北是你的父親,那麼你的母親叫什麼名字呢?”雨默心裏明白這個大胡子船長是想更進一步確認一下她的身份,便向羅切斯特大概講了自己的生母林雨和現在的繼母蘇卉。

看出雨默說的是實情,羅切斯特兩手抱著腦袋在艙裏踱起步來:“上帝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我居然救起了方冠北的女兒。”他停止踱步,盯著雨默道:“方小姐,你知道嗎?你父親的事業已經做到了金融、地產、運輸等產業。你現在坐的這艘船就是你父親集團的,也可以這樣說,你現在坐在了你自家的船上。”

這是雨默萬萬沒有想到的,她心裏一陣激動:爸爸,你真了不起,方氏集團更輝煌了,我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看到雨默激動的神情,羅切斯特冷靜下來,要不要告訴這位可憐的女士,她死裏逃生要去找尋的父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呢?不,她現在身體虛弱,這個悲傷的消息還是讓她的親人給她說吧。親人?羅切斯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方小姐,那麼你認識蘇卉?”

溫馨的名字親切的麵容,蘇卉的一顰一笑在雨默腦海裏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