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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這位船長問得奇怪:“當然,她是我的繼母,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上帝啊!”羅切斯特再一次驚叫起來,他雙手抱著腦袋衝出船艙來到甲板上對著大海大笑起來:“我的東方美人,我獻給你的是比玫瑰珍貴百倍千倍的禮物。”

五十九

十天後,香港柴灣墓地。

雨默在方冠北的墓前長跪不起,淚水在聽到父親噩耗的那一刻已經哭幹。此時,她把臉緊緊貼在墓碑上,仿佛又依偎在父親寬厚溫暖的懷抱裏:爸爸,你不孝的女兒來看你了,也許正是我的不孝,上天才懲罰我,經曆了那麼多的坎坷,嚐遍了人間的苦難。爸爸,你天天盼著女兒的到來,支撐著自己活到了八十三歲,為什麼女兒來了,你卻走了?是的,我晚來了一步,你一定生我的氣了,不願再見到你這個曾經是多麼桀驁不馴的女兒。爸爸,你給我的生命在進入了第四十四個年輪時終於大徹大悟了,愛情和親情才是我生命裏的永恒啊!可現在,永恒缺失了一半,我身後那座大山沒有了,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都遠去了,從此,我是一個孤兒了。

立在雨默身後的蘇卉淚流滿麵:“冠北,你心愛的默兒來看你了,她沒有死,雖然她遭受了許多的磨難,但她依然是你心中的那個默兒。”說著,蘇卉想扶雨默起來,但雨默死死摟著墓碑就是不撒手。

大哥方雲天見狀走過來,跪在了妹妹身邊:“爸爸,臨終前你一再囑咐我此生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妹妹,現在,默兒回來了。遵照你的遺囑給妹妹存在瑞士銀行的錢、方氏集團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還有你給默兒在淺水灣買的別墅我都通過律師移交給妹妹了。爸爸,你可以安息了。”

三哥方雲坤拉起淚流滿麵的雲天,然後對雨默道:“默兒,起來吧,我們的話爸爸都聽到了,他老人家在天國一定會欣慰的。”

雨默親吻著墓碑上父親的名字,喃喃道:“不,爸爸不會原諒我的,我要再多陪他一會兒。”

看到雨默癡呆呆的神情,誰也不敢多勸,一家人佇立在七月的驕陽下,淚水和汗水混在了一起。終於,一直伏在蘇卉肩頭抽泣的丹桂忍不住了,雨默的眼神讓她心疼不已,她上前摟住了雨默:“默兒,你不要自責了,我的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如果當年我不堅持回國,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啊。你能在父親麵前盡孝,我的母親也不會讓連喜氣死。我害了太多的人,我有罪,我該死啊!”丹桂忍不住失聲痛哭。

聽到丹桂的哭聲,雨默的思緒被一點點拉回到現實裏。她慢慢鬆開墓碑,用手在丹桂臉上撫摸著:“你說什麼?你該死?丹桂,我已經沒有父親了,難道還要失去你嗎?”眼淚又從雨默眼裏慢慢滲出來。

蘇卉鬆了口氣,趁機上前攙起兩人:“你們兩個都沒有錯,這大概就是命運了。命運賦予的種種不測我們想逃都逃不掉的。幸運的是我們還活著,還有很長的未來。”

一行人回到家,從美國趕過來的雲坤匆匆和大家告別再趕回美國去。雲天因為事務繁忙要回公司去,臨走前他叮囑雨默暫時先在蘇卉這裏寄居幾天,他派人去收拾雨默在淺水灣的別墅。

看著酷似父親的大哥,雨默上去擁抱著他:“大哥,你不用操心了,我和蘇卉已經商量好了,我和丹桂以後就住在她這裏了。她一個人生活也孤單,而且在這棟房子裏我能聞到爸爸的氣味。”說著,雨默趴在雲天的肩頭抽泣起來。

蘇卉道:“默兒聽說她二哥雲乾死後二嫂和孩子生活的不是太好,就決定把淺水灣的房子給他們了。”

雲天點點頭:“難得默兒不計過去的恩怨。唉,雲乾早早脫離了我們大家,父親給他的資產被他賭了個精光,自己一撒手走了,卻讓老婆孩子承擔他做的孽。這件事情我也考慮不周,我會派人安頓他們的。”

雲天走出門又折了回來:“默兒,香港的媒體好像聞到了什麼氣味,有記者到我公司打探你們的消息,他們好像對丹桂來香港更感興趣。”

雨默聞聽臉色變了:“大哥,這件事情你替我們擋了吧,我和丹桂不想再被打擾,我們想過平靜的日子。”

雲天走後,偌大的房子裏剩下了她們三人。蘇卉看到雨默和丹桂情緒有好轉,就問道:“你們今後打算怎麼生活?”

雨默看看丹桂道:“丹桂跟著我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現在苦盡甘來,我要好好補償她。我準備帶她到世界各地走走。丹桂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把自己這半生的演藝生涯寫成書,我也配合她做點戲曲理論的研究。不過這些都權當休閑,我們能夠生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蘇卉眼圈一紅:“默兒,丹桂,雖然你們吃了很多苦,但是你們兩個始終心心相印不離不棄,你們是最幸福的人。”

看到蘇卉傷感,丹桂鼻子也一酸:“蘇卉,你今後打算怎麼辦?一直孤單一人嘛?”雨默道:“那個大胡子船長不是向你求愛了嗎?你怎麼考慮的?”

蘇卉淡淡一笑:“這個問題還用考慮嗎?我和你的父親在一起風風雨雨生活了將近三十年,他的氣息已經深入到我的骨髓裏了,我心裏不可能再裝下別的男人了,這也許就應了那句話‘曾經滄海難為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