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正確,又何必找你們來。”情暮傾前身子,“她在哪裏?”
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情暮眼底隱藏的深沉情潮,像散淨了雲霧又起了風的海,掀起巨浪,撲向金和藍濤歌。
可是金麵色如常,雖然對她很有好感,但是到現在為止,她還算是個陌生人,於是金定定地看著情暮:“既然我們已經在這裏了,你又需要急什麼呢?我可以告訴你她是誰,在哪裏,但是我不確定她知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你。我們好像也不應該隨意透露屬於別人的事!”
“你們想知道什麼?”情暮斂起目光,聲音更沉了。
“你隻需要告訴我們,”藍濤歌終於開口了,“為什麼你要的答案不是‘又豈在朝朝暮暮’,而是‘隻盼在朝朝暮暮’?”
“她沒有告訴你答案嗎?”情暮目光閃動,很久才問道。
“她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個答案。”藍濤歌搖頭。
情暮聽聞一怔,繼而笑起來。
像是第一縷春風吹進寒冬。
“朝如青絲暮便成雪,思念不敵一夜發變白。我的愛,必定朝朝暮暮。”
情暮,緩緩緩緩地這樣說,她咬字很輕,但當聽到別人耳朵裏的時候,卻沉澱到心裏突然變得很重很重。
於是,應該是那個笑吧,也應該是這句話,打動了藍濤歌和金的心。
“誰回答了這個答案,你就愛誰嗎?”金任那句話在心中回蕩了很久,握著藍濤歌的手也更緊了些。
“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回答得上,盡管——她忘了我。”情暮輕輕撥動額前的發線,淡淡的口吻聽不到一點兒受到傷害的痕跡。
可藍濤歌卻被觸動了,她輕聲問:“你們曾經相愛嗎?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
“是,她忘了我,我在找她。”情暮幽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裏?”
——她忘了我,我在找她。
藍濤歌心中一緊。
是不是太現實了,是不是太殘忍了!
是不是她們之前相愛,卻無法逃開世俗的眼光。
是不是發生了車禍什麼的,她的愛人所以忘了她離開了她。
是不是她的愛人的家人正好趁此斷了兩個人的念頭,所以千方百計的不讓她們在一起。
是不是?
是不是?
如果情暮口中的她,是那晚訂婚宴上美麗的女主角——
那麼,成立了!
那樣的大家族,怎麼可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滿臉的寂寞,那個訂了婚的顏飾良卻讓她沒有看到任何一點強迫的意味。
所以說,如果以上全部成立,那麼顏飾良就是真的忘了她了。
突然之間,任何一個答案,都太殘忍!
藍濤歌轉頭看金,金也正看著她,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即使她能答上你的問題,可是她卻不一定還是以前的她,情暮,你能忘了她嗎?”
“忘?”情暮臉色更見青白,吐出的字格外的絕望,“在冰天雪地中穿行的時候,我能不能說,我撐不下去了,讓我躺下來歇口氣吧?”
藍濤歌的臉色凝重了。
“我不能忘,一旦停下來,不再動、不再走,我的體溫會迅速降下來,等待我的,隻有死亡。”
金漸漸嚴肅了。
“而我已經死過一次,所以,我不會停下來,我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