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博搖著頭,走進會場裏,昨天情暮的話令他大吃一驚,但是她的舉動,卻讓他知道,他沒有資格說什麼。是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說別人的事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
飾良先去了茶坊,盡管已經相信了燕博的話,但是她還是去了茶坊。她還抱著一點希翼,看看是不是不會將她拖向太深的淵穀。
但是,情暮不在!
而阿江並不知道茶坊被賣掉的事。
不理會阿江一直地追問,她又從茶坊出來,直接去情暮的家。
腦袋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找到她,去問她——
一到情暮家門口,她瘋了一樣地摁著門鈴,有些刺耳的鈴聲同樣尖銳地刮過她的心。
門很快開了,開門的,是情放。
情放看到飾良很吃驚,她甚至有些手忙腳亂:
“顏小姐,你來拿婚紗嗎?怎麼找到——”
“情暮呢——”飾良粗魯地打斷情放的話。
情放愣住,然後笑了,笑得很溫柔,眉眼間,很舒展。
“她在裏麵!”
飾良推開情放,甩掉鞋子走了進去。
情放靠在門邊,一直笑著。
看來,也許那婚紗她不會再去拿了。這裏,暫時也不需要她了。
關上大門,盡管自己身上還穿著睡衣,光著腳丫,情放還是汲著拖鞋走了。
飾良就這樣,一直衝到了情暮的麵前。
她看到情暮的那一瞬間,呼吸好像停止了。
情暮正坐在大廳的沙發裏看書。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像是襲睡衣,隻鬆鬆地在腰間係了根帶子,衣領間開得很低,幾乎可以看到情暮的大片雪酥,像是個甜蜜的誘惑。這襲睡衣很長,更有寬大的衣袖,褪至手肘時,露出纖長的手臂。至於她的那頭長發,更是披散著,發出黑澤的光亮。
飾良就這樣看著,呆了,然後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秀色可餐。
臉一下就紅了,她努力地將一路狂躁的心平複下來。
情暮將頭抬起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剛剛她在門口的動靜並沒有驚擾到她,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飾良。
在情暮的如水目光下,飾良幾乎不能把持住自己心的方向。她晃了晃頭,然後將錦盒鄭重地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聽說你賣掉了茶坊。”
情暮皺起了眉,她沒想到燕博是這樣嘴快的人。
“你很需要錢嗎?”飾良從一旁拉過把椅子,坐在情暮的對麵。
“是!”情暮低道。
“如果賣掉茶坊還不夠呢?”飾良屏息。
“還有莊園。”情暮垂下眼眸翻過一頁書,淡道。
飾良快瘋了。
“拿回去!”
“什麼?”情暮抬頭。
“把它拿回去!”飾良推了推茶幾上的錦盒。
“我已經送給你了!”情暮放開書,傾身向前,準備打開錦盒。
“不要——”飾良按住她的手,幾乎是乞求。
“為什麼?”情暮看著她。
飾良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一看到錦盒裏的東西,便像被什麼一直敲打著腦袋一樣吧。
“為什麼?”情暮又問,仿佛知道自己問到了飾良的心之深處。
“我不想欠你這麼重的人情!”飾良僵直著背,硬聲道,“你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你趕快將它轉手,拿回茶坊。”
“你不要?”情暮收回自己的手,平靜地問。
“不要!”飾良的聲音更硬了,且大了些。
“是不喜歡這尊玉鴛鴦,還是不要我送的東西?”情暮盯著她,眼眸中浮起淡淡的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