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有兒童的嗎？女孩
兒三四歲左右的？”
那位左右探探頭才發現小窗口裏的我，湊過來狐疑道：“你要嗎？我家裏有貨，今天沒帶。”
“明天帶幾件我想看看。要可愛些的……”攤主黑瘦，頭發半長不短略顯淩亂，腰間掛隻黑色尼龍包。
“……”她沒說話，是怕我隻看不買？
“給孩子買，要是好看我還多買幾件呢。”她的貨看上去挺精致，童裝相信也不會差到哪去吧。
“你有孩子了？”冷不丁兒的，不會吧——莫非燈光昏暗把我繁多的魚尾紋也掩飾掉了？
“呃……”
“行，我明天拿幾件，正好一塊兒賣……”她笑笑，轉身欲走，卻又突然回頭，幾分怯怯的問，“那個……我的攤兒沒擋你做生意吧？”
“啊？沒有沒有……哪兒的話。”一時我也不知說什麼好，有點尷尬。
隔天剛開市攤主就扔進一包貨：“看吧，一樣拿了一件，全是女孩兒的。”
花花綠綠，豔而不俗，真的很好看。想象著小侄女被打扮的公主般可愛，不覺笑起來。
“喜歡？算你便宜點……”生意人不是蓋的，馬上看出我是買家。
“好啊。這件也不錯，這件也好……不過不知道穿著會不會有點小。”一年才見一次麵，況且孩子長的快。
“拿回家試試，不合適再還我。”攤主很會做生意，言語爽快。
“……不好吧，你先賣，賣剩下我要。反正哪件都挺漂亮的。”上次人家還關照我的店來著，自己也得禮尚往來。
“沒事沒事，放我攤兒上哪還有個剩？你拿回去試吧，我又不怕你跑了！”轉身就走。
不得不說，這是我見過最大器的小買賣人了。
因為這回我們就算是半個熟人，每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時她去廁所會叫我幫忙照看一下，有時會在撤攤時甩進一件睡裙：“賣好些天賣不
出去，給你吧，不值錢。”老實本分的我隻好估摸著價值請她吃冰棍。
漫長夏日終於過去，天氣轉涼夜市也逐漸散去，好笑的是這位睡衣達人卻執著敬業。快穿秋衣時節還在賣真絲吊帶裙。
“明天我也不來了。快凍死了也沒生意。”請她喝杯薑茶，她邊流鼻涕邊說。
“你要上點冬季睡衣還成。”我想笑，覺的這位做生意精明卻為何反應遲鈍。
“冬天在外麵不行，太冷，人也少。要像你這樣有個店還行。”她叨念著，看我正在費勁算帳，“咦？你這不對呀，你這貨沒賺頭呀……”
“我腦子不太好，怕算錯帳，薄利多銷吧。”笑笑，每次算帳都一頭汗。
“請個人啦，你光上貨就行，其它不用管。”她隨意翻翻帳本，“這跟義務勞動有啥區別呀？”
“請人？太頭疼的事……我可不敢試了。”看意思她賣睡衣不知會翻幾倍的利潤。
“你看我怎麼樣？”她說的好直率，仿佛想了多少遍似的。
“啊？你？”又是一頭汗。
於是在這個初秋的夜晚，在隻能擺下兩張椅子的小店裏，我們做了簡單的招聘麵試。
“家離的遠嗎？”
“不遠，在店裏過夜都成。”
“家裏有小孩子要照顧嗎？”
“沒有。單身一個。”
“家裏人同意你來小店打工嗎？”
“靠……我沒家人，你怎麼這麼囉嗦？”
“……”其實我有點打退堂鼓，這人氣場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