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的既然能當上江南新聞的主持人,想必姿色必定是不會錯的,不然兒子也不會喜歡上人家。
“是爭風吃醋嗎?”張良繼續問。
“具體情節不太清楚。”高強回答,他是真的說不清楚。
張良沉一番,走到電話機旁邊,抓起話筒,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他嗬嗬一笑,說道:“曾書記,在忙呢?我老張啊!”
張良自重身份,當然不會輕易去找江州方麵溝通,他自有溝通的對象。
這個人就是省政法委書記曾偉同誌。
張良和曾偉有些交情,政法和軍隊之間偶爾會有合作的機會,兩個人之間打過幾次交道,曾偉了解到張良的背景後,也是著意結交,私人來往頗多。
曾偉聽出是張良的聲音,哈哈笑道:“參謀長,有什麼指教啊?”
張良道:“曾書記,有個事情,想麻煩你一下。”
曾偉道:“哎,參謀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們之間不用諸多客套,有事請直說吧!”
張良道:“犬子被江州公安局給扣押了,我派人去要人,人家不給我這個麵子啊!”
曾偉道:“張斌被江州公安局扣了?有這種事情?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還真不知情。”
張良道:“就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我也是一直聯係不上他,這才派人去找,才發現他被江州公安局的人給扣押了。說是砸了江州市委的一輛車,情節嚴重,反正我這老臉是不管用了,沒有辦法啊,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隻得拉下麵子來求你了。”
曾偉暗自沉,心想張斌是個紈絝少爺啊,這次居然把江州市委領導的車子都給砸了,這禍惹得不小,當然了,禍要是不大,張良也不會求到自己頭上來。
聽說張良很快就有機會前進一步,依張良的家族背景,封將那是遲早的事情,下一步很有可能當上軍分區的司令員啊!司令員那可是省委常委,手中握有重要的一票。
這個人情得送!結交張良,對自己將來的發展是極為有利的。
曾偉轉念間便已思慮完畢,笑道:“哎呀,既然是張斌侄子的事情,我自然要保他一保啊,你放心吧,我這就打電話叫江州公安局放人。”
張良道:“那就有勞曾書記了。”
曾偉在張良麵前大包大攬,誇下了海口。
在他想來,自己堂堂省政法委書記,叫下麵放個把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下麵的人見了他曾偉,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
曾偉當即給江州公安局的秦楷同誌打去電話,電話接通之後,直接說道:“秦楷同誌,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把軍區張參謀長的公子給抓了?”
秦楷一聽是曾書記的電話,心想來得好快啊!那兩個人離開才多久,曾書記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當即說道:“曾書記,張斌砸毀了市委趙書記的車子,趙書記說了,要嚴懲凶手,誰的麵子都不賣!”
曾偉一聽那被砸的車子居然是趙長城的,便氣不打一出來,強硬的說道:“是趙長城的怎麼了?不就砸了輛車子嗎?拖去修理就行了嘛!多大個事,值得抓人這麼嚴重嗎?”
秦楷道:“曾書記,張斌已經認罪,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車子是江州市委之物,算是國家的公有財產,張斌嚴重損壞了國有財產,按照刑法的相關規定,是要判刑的。從他損壞的財產物資來看,估計要判兩三年。”
曾偉道:“我不管那許多!我隻有一個要求,馬上給我放人!”
秦楷當然不會答應他的要求,說道:“曾書記,這就叫我好生為難了,這不是循私情嗎?”
曾偉沉聲道:“秦楷,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叫循私情了?張斌砸了車子,負責把車子修好就可以了,用得著抓人這麼嚴重?你這分明是濫用權力。”
秦楷心想,我秉公辦案,倒成了濫用權力,你叫我循私情放人,那又是什麼?
“對不起,曾書記,我不能放人。這個案子事實清楚,人證物證俱在,我要是放了當事人,趙書記追究起來,我不好交待。”
曾偉鐵青著臉道:“你怕不能給趙長城交待,那你怎麼和我交待?我才是省政法委書記!你敢不聽我的話?”
秦楷道:“曾書記言重了,隻要是工作上的安排,我一定謹遵您的意思去做,絕對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和敷衍。但這個事情是我親手在抓,當時除了趙書記外,還有很多市委官員和百姓看到了,我要是循了這個私情,馬上就會鬧得世人皆知啊,到時他們追究起來,我總不能說這是曾書記您的意思吧?”
曾偉為之氣結,說道:“秦楷,你也不是頭一天當警察了,這些事情,可大可小,還不全憑你們一張嘴巴?你這麼一個機靈人,怎麼會想不明白呢?張斌是張參謀長的獨生愛子,你放他一馬,張參謀長也會記住你的好。聽我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秦楷道:“這算是您的命令嗎?如果您正式下文,叫我們江州公安局放人,我自然聽您的。我也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同時我也是一個警察,對上級的安排和命令,我隻有無條件服從。”
曾偉心想這事情要是能形成文件,我還用得著跟你費這半天唇舌?
“秦楷,我再說最後一遍,馬上把人給我放了,否則後果會很嚴重,你要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曾偉完全失去了耐心,語氣不善的沉聲說道。
他在張良麵前打下了包票,如果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妥,張良會怎麼看自己?他不會以為自己辦不成,肯定會覺得自己沒有盡心!
撕一層關係很容易,但要修補那就十分困難了!
小小的一個市局局長,連市政法委書記都沒有當上呢,就敢在省政法委書記麵前這麼油腔滑調,百般推諉!
秦楷的行為已經徹底激怒了曾偉。
曾偉的語氣已經十分的不和善,甚至含有威脅秦楷的意思。
說實話,秦楷還真有些抗不住了,曾偉是省政法委書記啊!他現在叫自己放一個人,自己再三不從,這下算是徹底把曾偉給得罪了,今後的路怎麼走?曾偉會不會為難自己?
但是,官場中的站隊就是如此,你選擇站在了趙長城這一方,就必須要承擔由此引發的一切後果,自然也包括得罪曾偉在內。
秦楷從跟上趙長城的那天開始,就沒有想過退路。
秦楷以前從來不加入任何派係之間的爭鬥,也不會自詡是某某領導的人,但自從認識趙長城之後,這個想法有了變化。
趙長城的人格魅力,深深的打動了秦楷。趙長城的行事風格,那種憂天下之憂而憂的態度,更令秦楷折服。不知不覺中,他就把趙長城當成了自己的榜樣。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當自己的後台,那秦楷隻會選擇趙長城。
既然選擇了,就要同甘共苦,一起擔當!
同時,秦楷也是一個原則性十分強的人,張斌在這件案子裏,明顯犯了法,如果連這種人都可以隨意放走的話,那秦楷就不叫秦楷了,趙長城當初也不會相中他了。
“對不起,曾書記,除非您能下達行政命令,形諸書麵文字,否才,請恕我要按照法律辦事了!”秦楷義正詞嚴的說道。
“行,你有種!你等著!”曾偉是真的發火了,哐啷一聲就把話筒扔掉。
秦楷對著話筒苦笑一聲,心想暴風雨要來就來得更猛烈些吧!
此刻的趙長城,來到了郭曉紅家。
郭曉天和姚燕兩個人並不在,隻有郭曉紅一個人。
“感覺怎麼樣?”趙長城溫柔的問。
郭曉紅道:“好多了,感覺從身體裏剜走了一塊肉似的,痛了那麼一下,現在不那麼痛了。”
趙長城抓住她的手,問道:“吃飯了沒有?”
郭曉紅道:“吃過了,曉天他們剛走。”
趙長城嗯了一聲,兩個人默默的坐著,忽然之間沒有話說了。
“趙長城,你真的沒有生氣嗎?”郭曉紅將頭靠在趙長城懷裏,輕聲問道。
趙長城道:“要說完全不生氣,你信嗎?這麼大的事情,你一個人就做主給打掉了,你起碼也要通知我一聲啊,讓我當上幾天的爸爸也好。”
郭曉紅抹了抹眼睛,說道:“我現在也很後悔的,要是生下來,我一個人帶著他,也能長大成人吧!”
趙長城道:“別淨說傻話,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你跟林清如不是談得很好嗎?說要做好姐妹的,怎麼老是想不開呢?她都不介意,你還這麼執著做什麼?”
郭曉紅沒有說話,隻是蹭了蹭趙長城。
兩個人默默的坐了一會,郭曉紅在趙長城懷裏睡去。
趙長城輕輕將她放下來,幫她蓋好被子,愛憐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來,趙長城連忙掏出來,先摁下接聽鍵,然後走到客廳裏去接電話。
“趙長城,我看到新聞了,做得不錯!”溫天厚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來。
“嗬嗬,幸不辱命吧!接下來就要靠您了。”趙長城笑道。
溫天厚道:“嗯。趙長城,我聽說你跟老張家的孫子起衝突了?”
趙長城道:“您是從哪裏聽來的啊?”
溫天厚道:“新聞裏那輛車不就是你的嗎?”
趙長城道:“對,是起了一點小衝突啊。”
溫天厚道:“人被你們抓起來了?”
趙長城心想溫天厚這是要做什麼?不會是想替張斌那小子求情吧?
“抓了,損壞國家財產罪,判個兩三年吧!”趙長城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