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辦法把這點搞清楚,才能決定接下來用什麼策略。
嶽聞櫻笑了笑,笑容裏卻有許多說不請道不明的內容。
“哦,是我太冒昧了。”我假惺惺地說了句。
“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你都從我爸媽那裏知道了我住在這裏,難道還猜不到原因嗎?”
“啊。”我到真的沒反映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她又笑笑,說:“這種房子,我又買不起,房產證上也不是我的名字。”
接下來,她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她的故事全部告訴了我。 原來她竟是隻金絲雀。
所謂金絲雀,看起來很漂亮,叫聲也很好聽,但就是關在籠子裏,怎麼都飛不出去的那種。這些年來,這三個字是有著特定含義的。
她辭職不幹的原因,我因為被其他信息誤導而完全猜錯了。其實簡單的很,她遇上了個台灣富商,被包下做了二奶。
有許多女人甘願成為二奶,除了錢之外,情也很重要。嶽聞櫻當年就是喜歡那男人到死心塌地,即便和父母鬧翻,也不肯分手。她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又是那種特別正派兼古板的,女兒被一個台灣人包了當情婦,完全在他們的容忍範圍之外,說出去更是沒臉見人,隻好當做沒這個女兒,斷了往來。
越是熾烈的愛情,持續的時間也就越短暫。到了今天,讓嶽聞櫻依然維係這種狀態的,已經不僅僅是感情。大多數時間裏,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大房子裏,孤單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今天我跑到這裏,讓她可以有個人說說話,而且我和她本是陌生人,在某種程度上,更容易毫無顧忌地說話,宣泄。
聽完嶽聞櫻的故事,我終於放下心來,對她說的頭一句話,就是:“黃織已經死了”。
“生下紙嬰的產婦黃織已經被人殺了。”
在嶽聞櫻震驚的眼神中,我把整件事情娓娓道來。從黃織犯精神病,到女兒失蹤我去找她,又是如何發現她死在上海的小旅館,DNA檢驗對上韓國的冰箱死嬰等等。
一係列事情的發生和其間詭異的聯係,讓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理清其中的頭緒。嶽聞櫻在我說完後還愣了一會兒,才說:“你現在懷疑黃織生下的不僅僅是一個紙嬰?另一個跑到了韓國的冰箱裏?”
我點頭:“因為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黃織的懷孕紀錄,就這麼兩次。”
“可接生的是我,她就隻生下了那個怪胎呀!”嶽聞櫻瞪大了眼睛說。
“怎麼會?”我仔細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那是我當助產士這幾年裏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怎麼可能記錯。”嶽聞櫻斬釘截鐵地說,“再說,如果她真生下了另一個健康的嬰兒,當時我們就抱給她了,怎麼可能藏起來。”
說到這裏,她見我的表情古怪,恍然叫起來:“原來你還真懷疑我們把嬰兒藏起來了呀。”
我咳嗽了一聲,說:“這是基於事實的最合邏輯的判斷了,而且這次我到一婦嬰調查,張醫生和你兩個最清楚事實的人又都恰好不在…..”
“可是事實就是黃織當時隻生下了一個紙嬰。你剛才說的那些,任何一點都是非常奇怪的,奇怪到無法用正常理解,那麼再增加一個無法解釋的事實,也不會讓你覺得無法接受吧。”
我苦笑:“原來還想從你這裏得到一點突破,可現在…….你再想想,當時有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事情沒有?”
“奇怪的事情?”嶽聞櫻笑了笑,“一個人生下了那麼個東西,還不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