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行李,自己也開始做回家的準備,北本先生則坐在耕平的床上沉思著。她一會兒才開口:
“你知道那個老太婆穿什麼衣服嗎?”
“和服吧。”
“什麼樣的和服?”
“不是長袖和服吧?”
對於和服,耕平隻有這樣的程度,北本先生不得不對他解釋:
“那是十字花和服一種染色技法,是室困時代以來的傳統。”
“很貴嗎?”
“很貴啊,不過那又怎麼樣?”
耕平用行動來表示意見,那就是:帶著來夢立刻離開這個令人不愉快的地方。他一邊說話;一邊不斷地把行李丟進背包裏。跟年輕人比起來,北本先生的行動就緩慢地多了。
“宗家的提議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但是……”
“沒錯,既然如此,幹嘛暫緩呢?那個老太婆長壽是很好,隻可惜有點癡呆了。”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偏偏那個老太婆不但沒癡呆,頭腦的反應跟氣勢還勝過壯年人,這點才是問題。”
“有什麼問題?”
耕平把所有的行李丟進背包,拉上拉鏈,站起身來。北本先生依然坐在耕平的床上,謹慎地說:
“那就是,宗家到底打什麼主意?是什麼原因讓她說出那些話?而且是在所有幹部麵前突然提出來?這一點讓我覺得很詭異。”
看到北本先生如此困惑、不安,耕平聳聳眉說:
“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可是,那不是更應該離開這裏回東京去嗎?”
突然門被打開,一個人衝了進來。
“下雪了,下得好大呢!”
來夢已經穿好衣服、背上背包,做好隨時可以出發的準備。
耕平望向窗戶,他剛剛一直忙著打包,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樣的變化。外麵果然跟來夢形容的一樣,大雪的密度高的驚人,像一麵白色的牆。
耕平馬上想到“被困住了”,他把來夢和北本先生留在房裏,自己跑去找管理員,要求管理員派車子送他們到車站。結果得到的答案不是很好,管理員已經因為突然增加的客人忙得不可開交,司機也才剛從大雪中往返一趟回來。而且,沒有理事長的命令,根本就不可以派車。北本先生安慰白忙一場的耕平說:
“等雪停了再說吧,這時候勉強開車出去,也可能會發生引擎故障之類的事,太危險了。”
這話雖然也對,但是耕平還是希望他們能派車。對宗家那麼荒唐的提議,耕平打從心底反彈,一刻也待不下去的心情怎麼樣都壓抑不下來。
“下個春假我就去考駕照,這種時候不會開車,什麼事也辦不了。”
這是很有意義的決心,隻是對解決眼前的事沒有任何幫助。管理員說“這種天氣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但是等雪停的時候,可能已經天黑了,到時候就會感慨沒有把握住出發的好時機。
“如果不去溜冰就好了;如果在中午前丟下這座不吉利的城堡回東京去就好了……”耕平這麼後悔著。但是,既然不是神就沒有辦法掌控這樣的事。最糟的是,不安的陰影越來越濃了。湖中的怪物是重要因素,青雅流怪誕荒唐的言語舉止也是因素之一,還有那個宗家,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
耕平掄起拳頭敲打額頭,發出堅硬的聲音,來夢用驚訝的表情看著他。為了讓她安心,耕平露出了笑容,心想“這孩子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人,但是現在談結婚還早了十年”,真不知道那個老女人獨裁者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