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惡意的笑聲自宗家嘴裏響起,汙染了整個圖書室。

“沒有證據,信口開河!我到底要忍受你們到什麼時候?”

“我們說的的確很荒謬,但是,你的不誠實態度比荒謬還要惡劣。既然不反駁,那就請你安靜聽耕平說完。”

耕平再打開話匣子。六十年前,在哈爾濱有一個名叫妮娜的魔女。她說過,精靈住在土地裏,還有建築物裏。根據她這番話,耕平首先做的推理是,來夢和自己是不是被稱之為護衛?惡靈將上門來找宗家,為了對抗惡靈,宗家建築了靈性的城堡:經過選擇的土地、經過選擇的建築物、經過選擇的士兵,宗家布下兩重、三重的防禦陣,準備對抗惡靈來襲。

耕平想,這應該是妥當的推理吧?不過,現在他覺得有必要修正自己的推理。因為宗家過於冷漠的態度,好像在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不隻是單純的護衛士兵,那麼宗家是期待來夢和耕平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絕不是那種可以把事情講開來,要求幫助的角色。

“是祭品嗎?”

“或是替身?”

耕平歎了一口氣。

“應該是其中一項吧?以後的十五年間,不知道惡靈什麼時候會來逼她履行契約。所以,這期間她想把來夢掌握在手上,以便隨時可以拿出來奉獻。我相信是這樣子的。”

耕平忿忿不平地說著。

“宗家,讓我們聽聽你的說法吧!”

北本先生的聲音裏,當然帶著憤怒,但是也帶著同等份量的厭惡。宗家還是一臉冷漠,但精神上並不是毫發無傷。真相被十九歲的年輕人戳破,北本先生覺得,她應該已經產生了動搖。

“耕平的結論也許下得太急,但是應該沒有很大的偏差。我一直很有禮貌地對你說話,但已經說累了,請你趕快給我們一個滿意的回答!”

宗家緩緩地改變坐姿,表情也漸漸產生了變化。

“真是一群伶牙俐齒的小鬼!”

連北本先生都被稱為小鬼了!他已經有三十多年沒被這樣稱呼,但是,現在也沒有餘力感慨。

“我十五歲時,就得撐起青雅流,而且不是在日本國內,而是異國的滿州。父親是個好人,卻沒有能力。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善人,所以無能也沒有關係。我必須供養這樣的父親、把弟子們組織真情 為,跟軍隊斡旋、跟其他派流競爭……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奮鬥過來的!”

她帶著怒火的聲音好像要燒盡屋子裏的人、書跟家具。

“本來我是打算讓四個孫子當我的使徒,這樣的比喻也許有些瘋狂,但是我一點一點地教他們魔法,希望他們能跟我作戰。”

宗家的聲音顯得更加激烈了。

“可是,他們沒有一點資質!簡直就像那些無能的藝術家,即使吸食了麻藥也創作不出什麼作品來。對他們來說,魔法隻是玩具而已!而且教了半天,他們還不知道怎麼去操縱那些玩具。結果,到了這把年紀,我還是得一個人作戰!”

北本先生很勉強地去理解宗家這番熾烈的告白,至少,她已經承認了自己使用魔法的事。

“你說那是玩具,可是也是很危險的東西呢!現在連死人都玩出來了。如果你的孫子沒有操縱玩具的能力,那給他們玩具的人就該負起責任。”

宗家利用剛才那番告白想讓自己的行為正當化,但北本先生卻無情地戳破了這一點。

“宗家剛才批評自己的父親,理由是:他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