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2 / 2)

“我們現在是最清閑的部門了,原本還以為接到更刺激的案子。稀奇事是有一件,莘莊有個小區小莘、莘……”

“莘景苑。”

“咦,你怎麼知道?”郭棟大為驚奇。

“你先說你的事。”

“四天前,110夜裏接到報案,說那裏有人死了,去了兩個員警,結果再沒回來,隨後那兒就被部隊接管,別說到底出什麼事,連兩個警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局裏後來居然不再過問,你說這事是不是有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那裏的?”

“我父母住在那裏,被封鎖了當然知道。”我心裏想著,禁口令是不能對無關者說,但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這個剛成立的特事處以後的作用會越來越大,我還會和郭棟打很多交道,現在雖然瞞得死死的,但以後他知道一定心裏有想法。

“不過,我現在是特批唯一進入那裏的記者。”我說。

“啊,你還真是神通廣大,那裏怎麼回事?”郭棟興奮起來。

“是一種傳染病。具體你知道,我不能多說。那兩個警察一定是被隔離了。”

“哦……這樣啊。”郭棟顯得有些失望,但他沒追問下去。

“對了,上次你說起的,特事處接手的第一個案子,老洋房裏的骷髏頭,現在破了嗎?”

“還沒。案子我沒管,扔給下麵人去做了,你知道情況,所以我也沒給他們限期。那屋子的主人是醫生,所以應該是醫用的,人出國有三四十年了,嘿,慢慢找吧。” ▽思▽兔▽在▽線▽閱▽讀▽

下午還是在莘景苑裏,倫勃朗給我看了一份剛整理出來的病情一覽表,主要是亢奮期何時開始,何時結束,何時死亡。中午這段時間,又死了一個人。

我問起他兩名警察的事。

“已經死了一個,另一個很幸運,目前還沒有症狀,不過還需要觀察。”他這樣說著的時候,步話機突然想起來。

聲音很響也很雜,語速又快,我隻聽清“亢奮”兩個字。

倫勃朗把步話機慢慢放到桌上。

“又有人發病了?”我問。

“是方玲,方玲進入亢奮期了。”他說。

是那個護士。

“你和何夕處的不錯?”倫勃朗忽然問。

“昨天在酒吧裏偶然碰見,一起喝了點酒。”

“那可真不容易,她是個優秀的女孩,但總是把人趕得遠遠的,朋友太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眉頭卻微微皺著,似乎有什麼話憋在肚子裏。

難道他喜歡何夕?我心裏猜測著。

“這兩天你還沒進過病危區吧,要不要去看看。”倫勃朗問我。

“病危區?”

“當然,一般意義上進入亢奮期實際上就病危了,不過我們把結束亢奮期的人再隔離出來,因為他們隨時可能死亡,和亢奮期病人混在一起很不妥當。”

“好。”我覺得自己現在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戰地記者,再殘酷再危險的地方也不能逃避。

倫勃朗陪著我走下樓梯,穿過亢奮期病人的隔離區。

籃球場和網球場之間本來是一整麵鋼化玻璃幕牆,讓在兩個場地上運動的人可以相互看見對方的身姿。現在這麵牆被黑色的絨布遮住,把兩邊完全隔絕開來。

門在我後麵關上了。我本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第一波的衝擊不是來自視覺,而是嗅覺。

連密閉防護衣都無法阻絕的血腥氣,從經過三道過濾的呼吸口毫不客氣地鑽進來,之濃烈刺鼻,好像空氣裏所有的分子都沾著血珠,黏稠的讓我每一個動作都遲緩起來。

地是暗紅色的,和外麵一樣式用簡易材料搭起的一個個單間,麵積比外麵大些。這些單間是沒有頂的,我看見有些單間外麵的牆上還有斑斑印記,那一定是從裏麵噴濺起來,落到外麵的牆上。我抬頭向上看,果然,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全是紅斑。

我簡直懷疑自己到了屠宰場!

“最後階段病人是很痛苦的,我們能做到的最有效的手段,是給他們注射最大劑量的麻醉藥,或者說毒品,以減少他們的痛苦。可是在死前的一刻,病人會突然清醒過來,注射再多的藥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