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原來蘇老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那丫頭哪有那麼狠的心?”舒十七咧嘴笑了笑,又呆了呆,“她現在還想著找那個殺遊世傑的人為他報仇呢,女人蠢起來,真是想也想不到的。”
“那殺遊世傑的人?”
“江南的漕幫和遊世傑結了梁子,那時候出三千兩銀子找我,我請人在秦淮河的妓院了殺了他,”舒十七淡淡笑道,“他生性風流,也算死得其所。”
“可那葉姑娘為什麼要為你做刀手呢?我們這條道上的人,罕有她那樣的身手,”蘇無驕不解道。
“她有個女兒,天生的體虛。她千方百計問莫不屈討了張藥方,卻是用高麗人參合的大丸子,一劑藥得上百兩銀子,一年四季吃個不停。她是個孤兒,除了一身武功,又有什麼辦法賺錢救女兒?”
蘇無驕聞言也是黯然:“可憐,原本也是規矩的閨女。”
舒十七卻“哼”的一聲笑道:“若是天下人都規矩,你我還賺什麼銀子?”
“也是,”蘇無驕也笑了起來,“如此說,你幫漕幫殺遊世傑,也算是一樁善舉。我們這條道上的人,雖然隻認錢財,可是善舉也做惡事也為,好歹對得起神明。”
舒十七低頭喝茶,卻忽然大笑了起來。
“十七你大笑,想必是又抓住了我的把柄,”蘇無驕也不惱怒,隻是笑道。
“我笑我們這一行裏,多半是已經黑了心腸,隻認一個錢字。蘇老果真是老了,居然也知道還有神明。”
“說得是,我老了,不複當年意氣,”蘇無驕歎息。
“蘇老莫怕,佛經上說,有情生命方有輪回,我等無情之人,多做點壞事也不妨的,”舒十七戲謔道。
“有理有理,”蘇無驕也是大笑,“來,著一局如何?”
舒十七卻搖頭:“午後我要去見個人,有一筆大買賣。”
午後,大相國寺。
一個青衣的公子問僧侶買了兩柱香,一掛銀箔,就近在香爐裏化了,就此停了了香爐麵前,仰望著高大的菩薩。周圍的人來人往,那青衣公子始終就沒有離開過。和尚好利,以為他有心事,急忙湊上去道:“公子可要測一測流年?”
“流年?”舒十七反問道。
“測姻緣,測吉凶,測流年,小寺香火還算旺盛,就是因為測得準卦。”
“那,就測一卦姻緣,”舒十七笑道。
竹簽子抖了出來,和尚看了,臉色卻有些尷尬。
“盡管直說,”舒十七道,“我是不信的,縱使下下簽也無妨。”
“不是下下簽,”和尚卻也老實,“此簽說的是始亂終繼,最初施主或者有所亂,後麵還是好的。”
“亂都亂了,哪裏好得起來?”舒十七大笑。
和尚去了,一個高大的人卻忽然出現在舒十七背後。
“這位兄台,”舒十七看著地下的影子,低聲道,“既然不是燒香,莫非是來殺人的?”
“在下陳方鶴,”高大的人湊上前道,“前年曾和公子做過一筆買賣,想必公子還記得。”
“等候閣下很久了。”
高大的人戴一頂逍遙巾,一身綠袍,雖然是儒生的裝束,卻看著魁梧結實。他點燃了一柱香,做出合十的樣子,暗地裏卻低聲道:“舒公子那單章台禦使的買賣在下早有耳聞,如果公子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可否交給在下。”
“五百兩黃金,足足折了七千兩銀子,好大的生意,在下不得不小心,”舒十七也作合十許願的樣子,嘴唇微微張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