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壓他們打壓得非常厲害。後來我才漸漸明白,也許烏鴉是希望他這麼做。這樣對烏鴉有好處。老舜死了,這個獄長又不令我放心,於是有一天晚上,我想到了也許我能自己逃出去。”
“你沒能,對不對?”
吳仲達恐懼地點點頭:“對,我沒能出去。我假裝給油燈添油,來到這條甬道,”他一指前麵,“我開始想從這裏應該怎麼走,應該怎麼避開那些守在外麵的人——他們是對烏鴉和餘學鈞最忠心最鐵杆的犯人。就在我回頭的一瞬間,我看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曾通叫道:“影子!影子自己動了!影子在給你指方向!”
吳仲達臉上露出不可!
曾通想到了獄長的方法,於是他伸出另一隻手象前抓去,想如法炮製在侯風的背上寫字。他的手沿著自己抓著侯風的那隻手,向著自己想象中侯風的後背抓去。
他抓了個空!
“侯風?”他下意識地拉住那隻抓著他的手拖著他前進的手,另一隻手向應該存在的手臂的地方抓去。
他什麼都沒有抓到!
鬼!
“啊——”他大叫一聲,丟開那冰涼的手。在那一瞬間獄長的話忽然響起在他耳邊:“沒有人能夠出去!這個監獄裏有鬼!一旦有心思離開,那鬼就會出現!”
那是鬼的手!
他拚命地向後退去,他語無倫次地大聲叫嚷著:“侯風!侯風——”
那是鬼的手,一直都是那鬼的手牽引著自己!就在剛才那油燈熄滅的一瞬間,那隻手從冥冥中伸了過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抓的侯風的手,其實從那時候起侯風就已經不在自己前麵了!
他嘶啞著嗓子拚命地往後退去,他拚命地瞪大眼睛直到眼角有被撕裂的痛楚,但是他什麼也看不見!他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才能逃避開那隻詭異的手,他甚至不知道那隻手還在不在自己前麵,或者是在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方向。他隻能拚命地大喊,拚命地無意識地揮舞著雙手擋在自己前麵。
“噗!”什麼東西絆住了他後退的腳,他一交跌倒在地。他明白喊叫是徒勞的,那從腿上傳來的感覺,似乎那東西很硬。顫唞著雙手,他硬著頭皮摸上去,那是個硬硬圓圓的東西,一碰,裏麵似乎就有什麼東西在搖晃。伴隨著那股搖晃,一股他熟悉的味道竄進他的鼻子。
那是燈油,這是剛才吳仲達拋下燈油為他們引領出路的地方,這是他們出發的地方!這是他第一次被侯風毆打的地方,這是他第一次迷路並看到可怕的影子的地方,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鶻山監獄有鬼的地方!他又回到了起點,他是被那隻在空中牽引著他的手帶回到原來的地方!
曾通打了個哆嗦,他的心跳狂亂起來,他的肺在抽搐,仿佛被電擊過一樣,他感到自己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隱隱作痛。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渾濁黑暗的空氣已經不能滿足他對氧氣的超量需要。他拚命地掙紮著站起來,背上一靠,靠上了甬壁。那隻手還會來找上自己嗎?不,不要!甬壁抵著什麼硬東西硌著他的腰,槍!不錯,他還有槍!侯風把槍交給了自己的!
他拔出了槍,他無意識地扣動扳機,手臂朝著麵前包圍並準備時刻吞噬掉他的黑暗無意識地左右晃動,絲毫不考慮在這麼窄小的甬道裏子彈被甬壁反彈回來傷及自己的可能性是多麼的大。巨大的響聲貫穿著他的耳膜,連續開槍的後坐力讓他的虎口發麻,肩膀被一股大力抵在甬壁上硌得生痛。借著短暫的,開槍時那一瞬間跳動的火花,他看見了四周的景象。
這確實是剛才和侯風遇見吳仲達的甬道。地上的那盞油燈還在,那油桶還在,隻是現在,隻剩下自己一人,以及無止境的黑暗。曾通記得很清楚,當自己和侯風來到這裏的時候,後麵的甬道一路的油燈都是亮的。現在,他明白了第一次他不明白的問題:是誰將那些油燈弄滅的。
曾通無力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