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她明確地回答。

繼畫廊之後,星子又前往服飾店,猶豫了兩小時左右,終於買了一件皮草大衣。令拓也感到意外的是,在這兩小時內,她一次也沒找他討論。連“這適合我嗎”這句話也沒說。所以拓也幾乎默默無言地坐在服飾店角落的沙發上。這段期間,他心裏在想的不是星子的事,而是先前宗方說的內容。

那起意外事故並不是作業員的疏失——據說當時有證人在場,這件事也很難令人置信,但更令拓也耿耿於懷的是,直樹知道意外事故的真相。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想重新調查呢?

拓也感到匪夷所思,他不明白直樹的行為有什麼意義。不,先前聽到的內容當中,還有令他尚未釋懷的部分。那究竟是什麼呢?拓也就這樣思考了兩小時。

兩人離開服飾店,到附近的法國餐廳用餐。這裏似乎也是星子常來的店,吃到一半時主廚過來打招呼。一個看起來就像主廚的胖男人。他恭維星子幾句之後,也向拓也打招呼,以意有所指的眼神看著星子。“這位是小姐的?”

她對主廚回以微笑,答道:“偶爾交個男朋友,有什麼關係嘛。”

這是她第一次像這樣介紹拓也。星子一麵動刀叉,一麵說起在美國留學時吃過的一些難吃的菜。或許是相當不甘心,話題無窮無盡。她一直滔滔不絕地說到上甜點為止。拓也小心翼翼地絕對不打斷她的話。因為他知道一旦那麼做的話,星子的心情會立刻變差。

“對了,那起命案進行得怎麼樣了?”用完餐後,她問拓也。“警方好像完全找不到犯人。”

“不曉得……總之調查好像遇上了瓶頸。”

“什麼事那麼費工夫呢?”

“很多吧,室長的行動好像也有很多令人費解的部分。”這不是警方的見解,而是自己的感想,拓也不禁脫口而出。

“令人費解?未免講得太好聽了吧。”星子尖聲說道:“那個人隻是在違抗仁科家罷了。除此之外,他就是個空殼子。”

“你對他依然毫不留情耶。”拓也麵露苦笑,那一瞬間他忽然心想:意外事故的證人到直樹的辦公室找他商量之後,直樹為什麼馬上向敏樹報告呢?如果像星子所說,直樹凡事都要違抗仁科家,當時使用別種手段才是直樹的行事風格,不是嗎?

拓也想到,先前之所以無法釋懷,就是因為這件事令他耿耿於懷。

“你幹嘛突然安靜下來。”

拓也回過神來,發現眼前的星子瞪著他。“不,沒什麼……我們差不多該走了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走。接著去‘華屋’,我要找耳環。”星子站起身來,快步走向門口。

“華屋”是一家麵向銀座大道的知名珠寶店,雖然店內也賣衣服或皮包等,但主要商品還是從各國名店進口的名牌珠寶。星子一進店內,馬上走進內側和一名看似店長的男人交談。與其說是奢侈,看在拓也眼中,隻是覺得愚蠢,花好幾百萬在這種無聊的玩意兒上,有何樂趣可言?

星子按例擅自挑選耳環。對拓也而言,反而感謝都來不及。

拓也和看畫時一樣,目光在展示櫃中遊走。這裏之所以比看畫稍微令他感興趣,是因為價格吸引了他,這種小石頭要一千萬?簡直荒謬。

喔?拓也停下目光。因為展示櫃裏有一個他曾看過的胸針,金色的花瓣、中間鑲著鑽石,這和在康子家中看見的一模一樣。拓也一看價格,八十七萬圓——這種價位的商品在這家店中不算貴,但也並非一般粉領族隨便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