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出風去,說我患了嚴重的散花痘,不能回學校了。如果有人上門調查,爸爸或媽媽可以讓他們看我床上滿臉膿皰的食屍鬼。散花痘傳染性很強,他們肯定不願意靠近它。它不會說話也不要緊,因為真菌蔓延到小舌頭上,肯定說不出話來。”
“你爸爸媽媽知道這個計劃嗎?”哈利問。
“爸爸知道。他幫弗雷德和喬治給食屍鬼變了形。媽媽……唉,你見過她是什麼樣兒。不到我們走了,她是不會接受的。”
屋裏一片沉默,隻有赫敏把一本本書扔到這堆或那堆上,發出啪啪的輕響。羅恩坐在那裏望著她,哈利輪番望著他們兩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們采取的這些保護家人的措施,使他格外強烈地意識到他們真的要和他一起去,而且他們也清楚將會有怎樣的危險。他想告訴他們這對他意味著什麼,但他就是想不出夠分量的話來。
沉默中,隱隱傳來四層樓以下韋斯萊夫人喊叫的聲音。
“大概金妮在一個該死的餐巾環上留了點灰塵,”羅恩說,“真不明白德拉庫爾一家幹嗎要在婚禮前兩天就來。”
“芙蓉的妹妹是伴娘,她需要來排演一下,可她年級太小,自己一個人來不了。”赫敏說,一邊對著《與女鬼決裂》拿不定主意。
“唉,客人來了也緩解不了媽媽的壓力指數。”羅恩說。
“我們真正需要決定的,”赫敏說著,不假↘
“說了,”赫敏一邊說,一邊翻動鬆脆的書頁,就像在檢查腐爛的內髒似的,“書裏提醒黑巫師必須讓魂器上的魔咒非常強大才行。從我讀到的內容看,哈利對付裏德爾那本日記的做法,就是少數幾種絕對可靠的摧毀魂器的方式。”
“什麼,用蛇怪的毒牙刺它?”哈利問。
“嗬,好啊,幸虧我們有這麼多蛇怪的毒牙,”羅恩說,“我還發愁拿它們怎麼辦呢。”
“並不一定是蛇怪的毒牙,”赫敏耐心地說,“必須是破壞力極強的東西,使魂器再也不能修複。蛇怪的毒牙隻有一種解藥,那是極為稀罕的——”
“——鳳凰的眼淚。”哈利點著頭說。
“對極了,”赫敏說,“我們的問題是,像蛇怪毒牙那樣破壞性極強的東西很少,而且帶在身邊十分危險。這個問題必須解決,因為把魂器撕碎砸爛、碾成粉末都不管用。你必須使它再也無法用魔法修複。”
“可是,就算我們毀掉了它寄居的東西,”羅恩說,“它裏麵的靈魂碎片為什麼不能跑出來住到別的東西裏呢?”
“因為魂器和人的靈魂正好相反。”
看到哈利和羅恩臉上不解的神情,赫敏急忙繼續說道:“比如,羅恩,我現在拿起一把寶劍,刺穿你的身體,你的靈魂還是安然無恙。”
“那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羅恩說。
哈利笑了起來。
“確實!應該是!但我想說的是,不管你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你的靈魂都會毫無損傷地繼續活著,”赫敏說,“但是魂器正好相反。它裏麵的靈魂碎片之所以存活,完全依賴於它的容器,依賴於他那施了魔法的載體,不然它就無法生存。”
“我刺中那本日記,它好像就死去了。”哈利想起墨水像鮮血一樣從被刺穿的書頁裏噴出來,還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消失是的尖叫。
“日記一旦被徹底毀掉,關在裏麵的靈魂碎片也就不能繼續存活。在你之前,金妮也試過擺脫這本日記,把它扔在馬桶裏衝掉,但顯然它又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且慢,”羅恩皺著眉頭說,“那本日記裏的靈魂碎片把金妮控製住了,對嗎?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隻要魔法容器完好,它裏麵的靈魂碎片就能在接近容器的某個人的體內飛進飛出。我指的不是把它拿在手裏很長時間,這跟接觸沒有關係,”她不等羅恩開口就繼續說道,“我指的是感情上的接近。金妮把她的情感全部傾注於那本日記,就使自己變得非常容易受到支配。如果你過於喜歡或依賴魂器,就有麻煩了。”
“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是怎麼毀掉那枚戒指的,”哈利說,“我為什麼沒有問問他呢?我從來沒有真正……”
他的聲音低下去。他想起了有那麼多事情應該問問鄧布利多,想起了自從校長死後,他覺得自己在鄧布利多活著時浪費了那麼多機會,沒有弄清更多的事情……弄清一切……
沉默突然被打得粉碎,臥室的門被猛地撞開,震得牆壁發抖。赫敏尖叫一聲,《尖端黑魔法揭秘》掉在地上,克魯克山哧溜躥到床底下,氣咻咻地嘶嘶叫著。羅恩從床上猛跳起來,腳踩在一張巧克力蛙糖紙上一滑,腦袋重重地撞在對麵牆上。哈利本能地去拔魔杖,隨即發現站在他麵前的是韋斯萊夫人,她頭發淩亂,臉都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