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應該有一些鮭魚,你說是不是季節還太早?鮭魚飛來!”
幾處潑剌剌的濺水聲,接著是魚撞到皮膚上的啪唧聲。有人讚賞地嘟囔著。哈利把伸縮耳往自己耳朵裏塞得更深一點,在潺潺的水聲中他又聽到了一些說話聲,但說的不是英語,也不是他聽過的任何人類語言。那是一種粗啞刺耳的說話聲,一連串嘎嘎的喉音,聽起來好像有兩個人,一個聲音稍微低一些、慢一些。
一麵帆布壁外有火焰跳動起來,龐大的黑影在帳篷與火焰之間晃動。烤鮭魚的香味誘人地飄來,然後傳來了盤子上刀叉的丁當聲,第一個男聲又說話了。
“給,拉環、戈努克。”
妖精!赫敏對哈利做著口型說,他點點頭。
“謝謝。”兩個妖精一齊用英語說。
“這麼說,你們三個一直在逃亡,有多久了?”一個新的、醇厚悅耳的聲音說,哈利覺得似乎有點耳熟,他想象出一個大肚子、慈眉善目的男人。
“六個星期……七個……我忘了。”那個疲憊的男聲說,“在頭兩天遇到了拉環,不久之後又跟戈努克會合。很高興有個伴。”片刻的沉默,刀刮盤子的聲音,錫杯子被拿起又放回地上。“你怎麼出來了,泰德?”那人又問。
“知道他們要來找我。”聲音醇厚的泰德答道。哈利突然知道他是誰了:唐克斯的父親。“聽說上星期這個地區有食死徒出現,我決定還是逃走吧。我出於原則拒絕參加麻瓜出身登記,所以知道這是遲早的事,終歸非走不可。我太太應該沒事,她是純血統。後來我在這兒碰到了迪安,是幾天前吧,孩子?”
“是,”又一個聲音說。哈利、羅恩和赫敏對視了一下,沒有出聲但是興奮極了,他們聽出那聲音分明是迪安·托馬斯,他們格蘭芬多學院的同學。
“麻瓜出身,嗯?”第一個男聲問。
“搞不清,”迪安說,“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離開了我媽,但我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巫師。”
一陣沉默,隻聽到咀嚼的聲音,然後泰德又說話了。
“我不得不說,德克,遇見你讓我感到意外。很高興,但也很意外。傳聞說你已經被捕了。”
“是的,”德克說,“我在被押往阿茲卡班的半路上逃了出來。擊昏了德力士,偷了他的飛天掃帚。比想象的要容易。我看他當時不大正常,也許被施了混淆咒,如果是那樣,我真想跟那位施咒的巫師握握手,可能救了我一命呢。”
又是一陣沉默,火堆劈啪作響,河水汨汨流淌。然後泰德說:“那麼,你們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我——呃——我印象中妖精大體上是支持神秘人的呀。”
“你的印象是錯誤的,”聲音較高的那個妖精說,“我們並不偏向哪一邊,這是巫師的戰爭。”
“那你們為什麼要躲藏呢?”
“我認為這是明智的,”聲音較低沉的那個妖精說,“在拒絕了我認為無禮的要求後,我可以想見我的人身安全處於危險之中。”
“他們要你做什麼?”泰德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與我的種族尊嚴不相稱的事情,”那妖精答道,聲音更加粗獷和不像人聲,“我不是家養小精靈。”
“你呢,拉環?”
“類似的原因,”聲音較高的妖精說,“古靈閣不再由我的種族單獨控製。我不承認巫師是我的主人。”
他小聲用妖精語言嘰咕了幾句,戈努克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迪安問。
“他說,”德克答道,“有些事情巫師也沒意識到。”
片刻的沉默。
“我不明白。”迪安說。
“我離開前施了一個小小的報複。”拉環用英語說。
“好漢——好妖精,我應該說,”泰德連忙更正道,“沒有把一個食死徒鎖在超級保險的古老金庫裏吧?”
“如果我鎖了的話,那把劍也不會幫他逃出來。”拉環答道。戈努克又笑起來,德克也淡淡地笑了兩聲。
“迪安和我還是有些糊塗。”泰德說。
“西弗勒斯·斯內普也是,但他還不知道。”拉環說,兩個妖精惡意地狂笑起來。
帳篷裏,哈利的呼吸興奮而短促。他和赫敏瞪大眼睛對視著,竭力仔細聆聽。
“你沒有聽說嗎,泰德?”德克問道,“霍格沃茨那些孩子試圖把格蘭芬多的寶劍從斯內普辦公室偷出去。”
似乎有一股電流傳遍了哈利全身,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像生了根一樣佇立在原地。
“一個字也沒聽說,”泰德說,“《預言家日報》上沒有吧?”
“不會有的,”德克高笑道,“是拉環告訴我的。他又是聽在銀行工作的比爾·韋斯萊說的。偷寶劍的孩子中有一個是比爾的妹妹。”
哈利瞥了一眼赫敏和羅恩,他倆都緊緊捏著伸縮耳,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那小姑娘和幾個朋友一起溜進斯內普的辦公室,砸開了好像是放著寶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