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段(3 / 3)

還真是簡單得要命,他居然從來都沒想到。

“那後麵兩個呢?”

“我在廣州的時候,有段時間很落魄,曾經在一家私營的很小的紐扣加工廠打工,那些紐扣是我設計的樣品,因為工藝太複雜,廠方最後沒有采用,所以那幾顆就留在了我手裏。我自己當然不會做,是廠方的師傅用機器做的。”

“至於我為什麼要扮作廚師。大概是因為父子情深吧。”陸勁瘋瘋癲癲地仰頭笑了一陣又停下來,他注視著麵前的空杯子,“我父親是廚師,他在我眼裏一直很邪惡。很怪,我小時候做過很多殺人的夢,都是穿著他的廚師服幹的,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陸勁歪著頭,眼神迷離,仿佛一不留神跌進了回憶這條河,並且任自己慢慢沉了下去,

“我父親的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但是你們沒人知道,他曾經企圖殺了我。有一次他把我叫到農場後麵的一個小山坡上,他站在我身後,突然用一根繩子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拚命掙紮才掙脫。謀殺失敗後,他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罵我媽和我毀了他的一生,因為當初他們沒法離婚,很大程度是因為我,他說他很想幹掉我,讓我媽痛苦一輩子,還說我本來就跟他不親,當然這也是事實。這件事我沒告訴過任何人,後來我就離家出走到山上出家去了,那時候很苦悶,總覺得心裏有爪子在撓我。你問我為什麼要扮作廚師,可能是那件事給我的刺激吧,有時候我希望能成為更強有力的那個人,有時候又同情他,還有時候感覺殺人的時候不是我自己,是我父親,我好像在用我父親的軀殼做一些我不想做也不敢做的事。我想我大概有神經病。”

“你去看過嗎?我是說心理醫生。”簡東平問。

“元元不就是我的醫生嗎?可惜,我還是違背了我的諾言,我曾經發誓不再殺人,但是自從杜群跟我說起那紐扣,我就覺得父親的臉又在我腦子裏晃動了。我一定有神經病,我知道,而且這是與生俱來的,怎麼治都治不好。”陸勁黑沉沉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夕陽般的光輝,他笑著說,“我跟元元第一次開始交談的時候,我就跟她說,我是神經病,我叫她對我不要期望太高,我一不高興就會殺了她把她燉湯,她看著我,忽然笑了,說看我平時的樣子,想不到我還會有這麼酷的時候。有一次,我又逼問了她好久紐扣的下落,她仍然說她不記得了,因為我打過她的頭,她老拿這個理由來搪塞我,說是我讓她失去了記憶,”陸勁哈哈笑起來,根本不管別人想不想聽,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精疲力竭,不想再跟她磨嘴皮子了,便趴在她床邊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她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接著她求我放她回去,她說她想家了,想媽媽了,想妹妹了,我對她說,她不告訴我我想要的,我是不會讓她走的。她讓我幹脆一刀殺了她,她說如果變成一個死人就能回家,她情願變成一個死人。我給了她一個耳光。這是我唯一一次打她。那事我後來一直很後悔。”

“你說得沒錯,後來我變得很依賴她。我們慢慢開始聊天了,我說了很多我以前的事,她也說了她的事……”

“沒了?”他問。

“沒了。”

“這故事叫什麼?也是那個人寫的?”他摸了摸她身上的毛衣,覺得真暖和。

“對,也是推理女王阿加莎克裏斯蒂寫的,名字叫《謀殺啟事》。你難道一本她的書都沒看過嗎?”元元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隻看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