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綾子是怎麼取代亞蘭、混入我們之中了。但她待在設施的期間,為何要偽裝成亞蘭?”

“她並沒有偽裝。”

“咦?但她明明……”

“我想綾子並無意偽裝成亞蘭,至少剛開始時沒有。隻是在場有亞蘭的身體,還有一個不會說英文、隻說日文的人格,所以每個人都認定她是亞蘭;沒錯,連戴夫他們都是。當然,這也可說是以‘綾子死在一樓、未能及時逃生’為大前提之下而產生的誤會。”

“那她為什麼不自行糾正大家的誤會?”

“其中一個理由,是‘哈尼’(=綾子)沒有我翻譯,無法參與大家的談話。現在回想起來,她拜托我翻譯時,並無意隱藏自己的身分;那時她的確是這麼說的——替我問問我的同伴怎麼了。以她的角度來看,她問的當然是‘亞蘭的人格似乎不在,他怎麼了?’但我卻解釋為:‘沒看見窪田綾子的人影,她怎麼了?’”

“在那種狀況之下,誰都會這麼解釋的。”

“綾子漸漸搞清楚狀況後,才開始刻意偽裝自己的身分;故意使用生硬的日文腔調與我交談,以強調自己不是窪田綾子,而是亞蘭的人格。”

“這又是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害怕有人發現自己的犯罪啊!她怕有人發現真相是自己打算勒死賈桂琳•塔克,卻誤殺了自己的身體。假如自己其實不是死在店裏、而曾和其他人一起轉移人格之事曝光,敏銳的人一定會發現‘綾子’被勒死的真正理由為何;因此她決定暫時以亞蘭的身分觀望一陣子。”

“那她又為何要連續殺人?”

“我想,直接原因還是被‘巴比’(=哈尼)強暴之事。這問題我們之前也談過,從經過的時間來推論,‘哈尼’(=綾子)應該是天快亮時才解脫的;而綾子在‘鮮雞屋’時,曾對亞蘭說過自己對巴比這類人懷有生理上的厭惡感,對她而言,被‘巴比’的身體強暴,應該是種筆墨難以形容的屈辱吧!而綾子又突然發現,有某個更加無法忍受的事態正逼近自己——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會轉移到‘巴比’身上。”

“難道……這就是動機?”

“從之後的發展來看,隻有這個可能。綾子先殺了‘巴比’,之後在千鈞一發之際轉移到‘我’身上;由於我們同為日本人,她的嫌惡感倒沒那麼重。但她可不能拖拖拉拉的,因為再這麼下去,接下來她就會轉移到那個丟人現眼——這是借用綾子的形容詞——的‘藍迪’身上。”

“難道你要說,她的動機就是這種無聊的理由?因為不願‘進入’自己抱有生理厭惡感的身體,所以就一一鏟除轉移目標?”

“這也是其中一個理由。一開始殺了‘巴比’後,綾子已是騎虎難下了;接著殺害‘藍迪’時,她又發現說:‘對了,既然要做,幹脆把剩下的人也全殺光。’這麼一來,自己就可以從‘化裝舞會’這種詭異又複雜的現象解脫,而既然自己原來的身體已成了遺體送回日本,最後定居的禸體當然得是女人的——”

“啊!別說了,我不想聽。接下來的話,我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不過,這就是真相,綾子顯然‘覬覦’你的身體。你還記得交誼廳的混戰嗎?現在回想起來,綾子攻擊我們時,總是刻意避開‘你’的身體。變成‘哈尼’(=綾子)時,她明明有好不容易搶來的香檳酒瓶當武器,卻徒手推開撲上來的你,甚至刻意把酒瓶藏在背後。另一個時候,明明距離上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