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裏。”
“好吧,有事我就打你電話。”
“我不該這麼說,不過我很高興今天晚上你在這裏,加入這個調查。晚安,弗蘭克。”
“晚安,尼古拉斯。替我向謝琳娜問好。”
“一定。”
弗蘭克目送朋友耷拉著雙肩離開。
在經理的幫助下,他們三天以來一直在監控廣播電台,等待意外到來。他們起初和羅伯特·畢加羅談到這個設想時,後者眯起眼睛看著他們,好像被自己手中捏著的煙嗆得難受。他一邊將煙灰從拉夫·勞倫襯衫上撣掉,一邊思忖著警察總監於勒的話。眯縫著的眼睛使他看起來像隻老謀深算的貂。
“你認為這個人會再打電話來嗎?”
“我們不確定,這隻是一個樂觀的猜想。不過如果他的確打來的話,我們需要你的支持。”
於勒和弗蘭克坐在他前麵的兩張皮扶手椅中。弗蘭克注意到椅子的高度是精心安排的,保證能讓桌子對麵的人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們。
畢加羅轉向讓-盧·維第埃,後者坐在一張和皮扶手椅配套的舒服椅子上。主持人用手理了理黑色長發,綠色眼睛疑惑地看看弗蘭克,神經質地搓著雙手。
“我不知道能不能滿足你們的要求。我是說,我不知道該怎樣做。在電話上和普通人談話做節目是另一回事,而這卻完全不同……這是一個……”
“我知道這不容易。”弗蘭克幫他說話,他意識到讓-盧不想說“殺人犯”這個詞。“我們希望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這的確很困難。不過我們都會在場盡量幫助你,而且做好一切準備。我們甚至會請一位專家來。”他轉向於勒,後者還沒有開過口。
“我們已經給一位心理專家打了電話,”於勒說,“他是克倫尼博士。他是一名警察顧問,曾經作為談判專家幫助過我們,在有人質的時候負責和罪犯交涉。”
“好吧,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怎麼做,那我就沒意見。”
讓-盧看看畢加羅,讓他最後做出決斷。經理正盯著又一疊俄羅斯香煙盒子。他敷衍地說:“這當然是個巨大的責任……”
“聽著,我不知道你是否理解形勢,”弗蘭克看出他的心思。他站起來,打破規矩,後來居上地俯視畢加羅。“為了說明情況,我想給你看樣東西。”他彎腰從於勒放在扶手椅旁邊地板上的手提箱裏取出幾張20乘30厘米的大照片。他把它們丟到桌子上,“我們在找的人幹了這些事情。”
這些是約肯·威爾德和亞利安娜·帕克被殘害的屍體的照片。畢加羅看看這些照片,臉色頓時刷白。於勒暗暗發笑,弗蘭克返身坐下。
“這個人仍舊逍遙法外,我們相信他還會再犯罪。你是阻止他的唯一機會。這不是什麼提高收聽率的策略。這是搜捕罪犯,它的結果決定許多人的生死。”
弗蘭克的目光從呆若木雞的畢加羅臉上移開,就像蝮蛇暫時把催眠的目光從它戲弄的獵物身上調走。他從桌上拿起一包香煙,好奇地打量。
“當然,如果這個案子在你的幫助下偵破,那麼你和讓-盧肯定會像你做夢都想不到的那樣大紅特紅,這一點我們就不必多說了。”
畢加羅泄了氣。他把照片推回給弗蘭克,隻用指尖頂著它們,好像它們燙手一樣。隨後他寬慰地靠回椅背。談話又回到他能操控的領域了。
“好吧,如果我們能幫助執法,能有所作用,那麼蒙特卡洛廣播電台當然不會退縮。畢竟這正是‘聲音’的宗旨所在。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嘛。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你們能滿足的話……”他停頓了。弗蘭克沉默著等他繼續開口,“一旦案子完結,就由讓-盧對你進行一次專門采訪,這得在你接受別家采訪之前進行,就在我們的電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