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茜就可以了,津村先生。”

“這不行的。”津村說。“你是我的主人羽田隆三的……”

“可是之前我以‘您’相稱的時候,你不是也叫我別這麼稱呼嗎?”

“我……隻是個下人。”

“我也一樣。我算是羽田隆三的屬下吧?我們是同事。”

津村目瞪口呆地停下腳步,然後呢喃似的說:“你……變了……”

——果然。

“你知道過去的我,對吧?”

“恩……”津村的眼睛遊移了一下。“……令尊葬禮時,我代理主人前往上香。那是……你,你在哭泣,還有你先生的葬禮時也是很……”

“一般人在葬禮時都會哭泣啊。”

“是的。但是……因為我隻看過悲傷的你……”

“那篇報道……也刊載全國性的報紙上?”

“咦?”

茜又繼續往上走。

“我找到一篇報道,上麵提到靜岡縣某處山村的村名全數失蹤。日期是你找到的報導隔天。上麵提到有可能是一場大屠殺,警方即將進行搜查。但是沒有後續報道,地點也無法確認,隻知道是在韮山近郊……”

“這樣啊……”津村說。

參道旁再次出現一座腐朽的祠堂。

比一開始看到的更小。

這也不是淺間社吧。石階旁邊豎著高高的立牌,但字跡已經磨損,幾乎無法辨讀。茜也不打算確認。

雲自西方的天空籠罩上來。

“下田是個好地方呢。那裏的民學家的牆壁樣式,是叫做什麼呢?”

“你是說海鼠壁嗎……?”

“對,那是一種設計嗎?”

“不,是出於是用考量。”

“實用?那不是單純的花紋嗎?”

“是為了防風和防火。那是以海鼠瓦報複建築物外側,再以灰泥層層塗抹縫隙。下田經常遭到台風侵襲,而且道路狹窄,房屋也建的很亂,為了避免火災發生時延燒開來,需要一些預防措施……”

“哦,原來其中有這麼深的含義啊。”

“……我是這麼聽說的。”

“像我,小時候聽說的事,早就全部忘光了……。可是津村先生,你記得真清楚。你的記憶力很好嗎》要不俺也沒辦法勝任羽田隆三的秘書工作吧。”

津村“呃……”了一聲。

茜停下腳步。“要不要休息一下?很重吧?”

應該就快到山頂了。

茜取出手帕鋪在階梯上,坐了下來。“會有台風嗎?那就傷腦筋了。”

“看這天候,我想是不要緊的……”津村抱著包袱,站在原地。

“可是……上次不是突然間就下起雨來了嗎?那時我急忙買了雨傘,可還是淋濕了,真是慘極了。我留著這頭長發,所以頭發一濕,實在非常難看……”

“會……嗎?”

“恩。啊,對了,當時買的雨傘,雖然是臨時買的,但我蠻喜歡的,卻好像不小心弄丟了。原先我想萬一突然又碰上下雨就不好了,把它也帶來了伊豆,現在卻一直找不到……。津村先生有沒有看到我的雨傘呢?”

“疑?那是把什麼樣的雨傘……?”

“就是那樸素的……喏……”

“胭脂色的花紋雨傘嗎?”

“對,不愧是津村先生,記得很清楚。條紋是……”

“直條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