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這怎麼回事?她為什麼不能結婚?”
“就是因為那位天才的音樂大師!……”
“又是他……”
“是的,他不允許克裏斯汀娜結婚!……”!思!兔!在!線!閱!讀!
拉烏爾俯身對著瓦雷裏夫人,下顎前傾,像是要把老婦人一口吞下。他惡狠狠地盯著她,眼睛裏卻是一片虛無,他確實想把她一口吞了。有時,過分的單純無知會變得像魔鬼一樣可增,拉烏爾覺得此刻的瓦雷裏夫人正是這樣。
而老婦人居然對他凶狠的目光毫無覺察,泰然自若地繼續說道:“哦!他不允許……卻不明說……他隻是告訴克裏斯汀娜,如果結婚,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他將從此遠離而去!……所以,您知道,她不願音樂之神離她而去。這是自然而然的事。”
“是啊,是啊,”拉烏爾歎著氣,隨聲附和道,“這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過,我一直以為你們上次在佩羅鎮相遇時,她已經把事情經過都告訴您了。那次,她同那位音樂大師一起去的佩羅。”
“什麼?她和她的大師一起去的?”
“他約克裏斯汀娜在她父親的墓前見麵。他答應用達阿埃的那把小提琴演奏《拉紮爾的複活》。”
拉烏爾站起身,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脫口而出:“夫人,您務必告訴我,這位大師現在何處?”
對這個冒昧的問題,老太太似乎一點都不覺驚訝。她舉目向上,答道:“在天上!”天真幼稚的回答令拉烏爾一時竟無言以對。一個每晚都按時從天而降,到巴黎歌劇院的演員化妝室裏傳道授業的鬼神,她竟會報以如此單純而忠貞的信仰,拉烏爾感到無比驚異。
現在,他終於明白,由一名迷信的鄉村音樂家和一位虔誠至極的老媽媽共同撫育長大的小姑娘,會有什麼樣的精神狀態。想到這一切可能導致的結果,他不禁渾身顫唞。
“克裏斯汀娜,她還是個貞潔的姑娘嗎?”他忍不住問道。
“我對天發誓!”這次,老太太顯然是被激怒了,大聲喊道,“先生,如果您對此懷疑,那麼,您今天又何必來我這裏呢?”
拉烏爾扯去手套:“她認識這位大師多久了?”
“大約有三個月!沒錯,他已經給克裏斯汀娜上了三個月的課。”
子爵絕望地垂下手臂,一臉沮喪萬分的神情:“給她上課!……在哪兒?”
“現在,克裏斯汀娜和他一起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哪裏。不過,近半個月以來,都是在克裏斯汀娜的化妝室裏。在這個小公寓是不可能的,整棟房子的人都聽得見,反倒是在劇院裏,清晨八點鍾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他們不會被打攪!……您明白了嗎?”
“我明白!我明白!”子爵大聲地應著,匆匆地告別了老太太。老太太暗自想,子爵是不是過於癡心了。
經過客廳時,拉烏爾遇見女仆。他突然想再詢問她,卻發現她的嘴上掛著淺笑。拉烏爾覺得女仆在嘲笑自己,趕緊奪門而出。難道他了解的還不夠多嗎?……他隻是想打聽消息,除此之外,他還能另有所圖嗎?他精神恍惚地回到哥哥家。
他真想鞭打自己,想以頭撞牆!自己竟然會相信她的無辜,她的純潔,竟然還曾想對她表露心跡,自己竟然是那麼的單純無知,頭腦簡單!音樂之神!現在,終於清楚他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