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燈,他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躲開敵人出其不意的襲擊。但是,他馬上就明白過來,這燈是波斯人點燃的,他順著波斯人的手勢四處打量。紅色的光圈忽上忽下地跳躍,拉烏爾發現通道右側是一麵牆,左側是木板,上下都是樓板。他想,那天,克裏斯汀娜跟隨音樂天使的聲音就是從這條暗道經過的。埃利克應該經常利用這條暗道,透過板壁,博取她的信任,欺騙她的單純。他還想起波斯人曾經說過,這條通道是幽靈自己秘密營造的。然而,他不久就會知道,埃利克其實隻是發現這條通道的人,而且長期以來,他也是唯一知道它們存在的人,仿佛這地道是為他專門準備的。事實上,這些秘道建於巴黎公社時期,當時是為了使獄卒能直接把囚犯押人地窖裏的黑牢。一七九一年三月十八日武裝起義之後,公社戰士立刻占領了劇院的整座建築,地麵部分作為戰士們的指揮部,地下則是國家監獄。

波斯人蹲下`身子,把燈籠放在地上,似乎忙著在地板上撥弄什麼機關。突然,他掩熄燈籠。

拉烏爾隻聽見哢嚓一聲,聲音很輕,通道的地板上亮出一塊方形,仿佛頭頂上的天花板突然打開了一扇窗,燈光從上麵灑了下來。波斯人突然不見了,但是拉烏爾很快又感覺他回到自己身邊,他能聽見波斯人呼吸的聲音。

“跟我來,還有,照著我的動作做。”

拉烏爾跟著他走向有亮光的那個方塊。他看見波斯人雙腳跪地,然後用雙手攀地,順勢滑進了地下室,手槍則一直叼在嘴裏。

奇怪的是,拉瑪爾竟然對波斯人十二分地相信。雖然對此人的底細,他一無所知,而且波斯人說話的口氣總是神秘莫測,他依然認為,在這關鍵的時刻,波斯人是站在他一邊,與他共同對付埃利克的。因為,他的言談舉止間無不透露著真誠,並無可疑之處。再說,如果波斯人真是要加害拉烏爾,又怎會把自己的手槍給他。更何況,隻要能找到克裏斯汀娜,拉烏爾會不惜任何代價。在這種時候,他別無選擇。所以,他不容許自己對波斯人有半點戒心,哪怕是一點猶豫,他不願自己成為懦夫。

拉烏爾也學著波斯人的樣子跪下來,然後雙手撐地。“放手!”一聽到叫喊,他立刻把手鬆開,波斯人在下麵用手接住了他,而後命令他立即趴下。波斯人迅速地關上了暗門,拉烏爾甚至來不及看清他是怎麼關上的,他已經趴在自己身邊了。拉烏爾想開口問他,但嘴被他的手蒙住。這時,他聽見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他聽出是剛才審問過他的警官。

拉烏爾和波斯人的位置是在一道將他們完全隱藏住的木板隔牆後麵,旁邊有座狹窄的樓梯,與上麵的一間小屋相通。警官應該就在這間屋裏踱來踱去,嘴裏還發著問。耳朵不僅能聽見他的腳步聲,還有他說話的聲音。

四周的光線非常微弱,但剛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裏出來,拉烏爾已經習慣了黑暗,毫不費力地就分辨出眼前的景象。而他卻忍不住暗叫一聲,他看見的竟是三具屍體。

第一具平躺在通往那間小屋的樓梯平台上,另外兩具則蜷縮在樓梯底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拉瑪爾隻要把手伸過那道隔板,就能摸到其中一具屍體的手。

“別出聲!”波斯人顯然也有些喘熄,他也看見了屍體,並且道出了原委,“是他!”

警官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正在要求舞台監督對照明係統作出解釋。所以,警官應該是在“鍵盤控製室”或者相關的地方。與其字麵上的意思相反,在歌劇院裏,“鍵盤控製室”和音樂毫不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