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這麼說。」隻是冤有頭、債有主,總得讓他搞清楚狀況。
倘若真是她把他丟下去,那她救起他是再自然不過的,是不?哪還有討恩情的道理?
「沒這麼說?我看你根本就是這個意思。」她微惱地站起身,臉色愀變。「得了,瞧你的身子應該也沒什麼大礙,待會兒你便到馬廄去,替我照料那些馬匹,我則供你三餐。」
「咦?」他一頭霧水。
「咦什麼咦?」惠兒灩瞇起細長的美眸瞪著他。「你該不會以為本姑娘是在開救濟堂,專門收留你這種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人吧?況且,我要是沒猜錯,你應該也無處可去,是不?」
他身上沒半樣東西,就連銀子也沒有,隻有頭飾值錢一點。
要不是陰陽子說他可能是她的真命天子,她根本就不會救他。
這裡可是邊關驛站,契丹人就在邊城的另一邊,而留守驛站的官爺也不是什麼善人,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況且她也不知道他的底細,就這樣留下他,對她而言是個麻煩。
他應該要慶幸他出現得正是時候。
項爾聿低歎一聲。「罷了,橫豎我也無處可去,隻是妳總要讓我知道,這兒到底是哪裡吧?」
居然不偏不倚地被她猜中,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況且匆匆忙忙離宮,身上根本沒帶銀兩,倘若可以在這邊躲一陣子,對他而言是有利無弊的。
「這兒?」她走到窗欞邊,推開木窗。「由這個方向再往北走,就是邊城了,過了邊城,就是契丹。」
「嗄?」
「這裡是邊關驛站,我在這兒開設了一間客棧,供來往邊城的百姓休憩,為此你不需要知道我的閨名,隻消喚我一聲大掌櫃便成,待會兒你便去清馬廄,先替自個兒清出今晚要休憩的地方。」
「馬廄?」她居然要他去睡馬廄?
她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不成!不知曉這女人究竟是好是壞,倘若暴露身份,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若是待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姑且先躲一陣子,再視情況決定吧。
馬廄就馬廄吧!他現下隻想著該如何活下去,其它的就忍著點吧。
「這裡?」
項爾聿把馬廄裡裡外外看了一遍,最後繞到馬廄最前頭的草棚,他睇著好心帶
他熟悉環境的勁坎。
「依我待在這裡的經驗,如果真要找個休憩之地,除了這裡再無他處。」
基本上,他是同情他的,不過……誰教他這麼弱不禁風地被小姐丟進河裡,然後又很不識相地撐到最後一刻,一切都是命,是老天注定的,怨不了誰。
「可是這裡……」他不敢置信地瞪著破爛的草棚。「這裡根本無法遮風蔽雨,我要怎麼睡?」
人在外地,他自然不敢要求舒適的環境,問題是……這裡完全不能遮風蔽雨,別說颳風下雨,這樣根本是把自個兒暴露在危險之中,倘若那些賊兵不放過他,那他豈不是暴露了行蹤?
「算是不錯了,要不然你願意待在馬廄裡頭,與馬同宿嗎?」說不準睡到半夜便讓馬兒給踢死了。
這些馬都是從契丹買來的,每匹都是野性十足,對人有相當強的戒心,而且他初來乍到,馬兒對他又不熟稔,要是他隨意靠近,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的不懂,小姐怎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