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铖去更衣的空隙,朱鳳澤被引入了花廳。
夜幕深沉,總是待在戶外,雖已快入夏,可是夜風襲來,仍不免得有幾分寒意。
室內溫暖如春,朱鳳澤喝了一口熱茶,暖了暖身子,間或的空隙,他問了下當差的宮人,時辰幾何。
與東宮大太監約定的時間還未至,朱鳳澤打算待會兒再回東宮。
約莫是室內的溫度太過於舒適,且他一日勞累,這會兒吃了一些酒水和吃食,又賞了一舞,心中對於朱茂铖的防範減弱到了最低,他以手撐著腦袋,本想小憩一會兒,可不料,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周遭熏的香換了一種冷梅的熏香,清清冷冷,聞起來很舒服。
朱茂铖歸來時,便見得他小臉被室內溫暖的氣息熏得微紅,那眉在睡夢中都輕輕的蹙著,鼻頭通紅,朱唇濕漉水潤,微微張著。
他的步履放至最輕,他對身後伺候的宮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用跟進來。
朱鳳澤從小練武,這點細微的腳步聲他本該可以及時的發現,可是不知是怎麼了,約莫是他鬆懈了下來,眉擰了下,眼皮微微蠕動,終究是課業繁重,操勞了一日的神思鬆懈下。
他沒有醒,繼而陷入休憩的夢中。
通明的燈火下,朱茂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有便宜不占,非真小人也。
朱茂铖本著不吃虧的精神,嚐試了一番竊玉偷香。
畢竟不敢太放肆,隻是輕輕的用兩片唇瓣觸碰了一下他柔軟的唇瓣,他的唇很軟,有些濕漉漉的,茶香還停留在唇瓣之間。
“鳳澤——”他彎腰,湊在他的跟前,輕聲喚道。
“嗯?”朱鳳澤的眼皮蠕動了下,被眼皮覆蓋的眼珠轉悠了下,他沒反應過來,隻聽嘶啞的嗓音低聲問:“李軒,什麼時辰了?”
“尚早,”一個聲音回答了他,不太像東宮的大太監李軒。
朱鳳澤聞言,沒多想,安心的陷入了不太安穩的休息中。
朱茂铖端量了一會兒他,又喊了他幾聲,後續都無人應答,他幹脆膽大妄為的將人攔腰抱起,朱鳳澤沒成年,少年的身量修長,不算太重,在朱茂铖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他攔腰抱著朱鳳澤出了花廳,低聲吩咐:“嚼舌根者,死。”他的聲音清清淡淡,沒有太過刻意,卻無端的令人通體一寒。
他吩咐內侍清理了回臥房路上的丫鬟婆子,務必使得一路清淨。
懷中的少年睡得不太安慰,眉梢一直蹙著,朱茂铖不時低頭凝視一眼,不知此刻他醒來,場麵會是如何尷尬?
朱鳳澤一直有意識,他在被攔腰摟抱起,便清醒了不少,然而他今天真的有些勞累了,顛簸的一路上,他半睜著眸子,視線裏是堅毅的下頜,他的腦子有些糊塗,以為身處江南傅家,是現任武林盟主,他尊敬的父親傅聽雪將他摟著回屋。
說實話,這種場景他十歲之前經常發生,隻是後來他阿娘吃了幹醋,傅盟主不敢令娘子生獨子的氣,便不再和朱鳳澤太親近。
“……爹,”他的嗓子啞啞的,眉宇間流露出信任的神態,懶懶的喚了一聲,聲音含糊不清,好似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