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瑄橫了他一眼,沒說話。
兩人趕了好幾天的路,才勉強追上了朱鳳澤。
唐瀧初次出門,什麼都覺得新奇,疑心又重,鬧出不少例如十字坡的笑話,在此不展開表述,日後得空再詳說。
當是時,相遇在一處僻靜的山腳下的小廟,此廟名曰“火蓮寺”,廟宇二進二出,主殿一座,偏殿兩座,十分簡陋。
方丈年齡不大,約莫二十八九,兩方人馬一前一後入了廟宇,冷瑄等人入廟宇時,已是午夜了,今日所來借宿的客人有些多,一位器宇軒昂的少年攜著家仆又給了許多香油錢打點了一番,是已方丈蓮隱聽聞小沙彌說有人要借宿,眉頭皺緊。
佛前,今夜方丈難得燃了燈油度夜。
小沙彌束手佇立在方丈佛團前,等候吩咐。
“幾人?”方丈蓮隱問,他素來節儉,平素金烏一墜便催著沙彌們做功課,早日歇息。
沙彌恭敬回答:“方丈,兩人,皆是氣度不凡的郎君。”
“嗯……”蓮隱沉吟,片刻後,遲疑道:“他們可願意與你們一同將就一晚?”
寺廟不大,加上灑掃的僧人,連帶方丈,四個和尚。
沙彌說:“未曾問過,待小僧前去問問,不過,方丈,其一冷麵男子給了這個。”說著,哈著腰,走上前來,遞上一物。
殿外幽幽夜色,殿內佛陀金象斑駁凋落,蓮隱看著安安靜靜躺在手中心,散發微弱光芒的珍珠,珍珠色澤渾圓、飽滿,有魚目之大,主要成色均勻,一看便能賣個好價錢。
其實他們出家人對於這種物質看得很淡,但礙於生計,這兩年不是澇季便是旱季,搞得他們後園子的菜成色不怎麼樣,買不了幾個錢,平素廟宇裏來的香客不多,添香油錢的少之又少,好不容易來了幾夥人,一個比一個有錢,這麼多肥羊,不宰幾個,豈不是浪費了!
蓮隱沒想到,因自己的惻隱之心,招來了殺身之禍,此是後話了。
沙彌得了方丈的話語,便前去詢問。
唐瀧和冷瑄被引入偏殿,唐瀧操著一口四川方言,一臉嫌棄的說:“哈,老子今晚要住這鬼地方哩?那還不如以天為被,以地為席,隨便找棵樹躺躺算了。”
“革擔子滴!看看這菩薩,什麼野路子,不像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手裏捧著娃,難道是送子觀音?”
“嘖嘖,牆角都斑駁成這樣子,額滴娘哩,待會兒老子不會要歇這一處小廟吧?”
絮絮叨叨,話癆得不行,冷瑄橫了他一眼又一眼,默默的端起香茶,啜了一口,結果被香茶苦澀難喝的口感嗆到,惹得唐瀧大驚,連忙跑過來拍著他的後背,切換北地官話自如,問:“你怎麼了,沒事吧?”
冷瑄默默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未過半,小沙彌跑來,問:“兩位施主,方丈說無空餘廂房,問兩位施主願不願意與小僧們擠一擠。”
唐瀧還沒得說話,冷瑄一錘定音,沙彌跑後,招來了唐瀧的白眼和不解,他雙手環胸,不滿的問道:“哈麻批哦,還沒得去看床,萬一辣床,辣麼小,辣麼宰,連個車身都不行,冷瑄,你嗦發啊,不要不嗦發,老子堂堂一個唐門滴少堡主,總不能掉下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