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女倆受葉夫人之邀入住葉府,表麵上是葉夫人出麵邀請,其實府裏早就私下沸沸傳言表小姐是為了與爺的親事而進府小住,當然極可能是小住變長住,一住住成女主人。

“何玉,你去賬房將上月的冊簿拿來。”葉善眼皮不撩地翻閱桌上文件,偶爾攢墨略加繕改。

“好的。”何玉不贅廢言,領命轉身出去。

待何玉離開之後,葉善若有所思地擱放湘管,眼神轉幽深邃,閃爍著思考的光芒。

何玉究竟是什麼人?除了“何玉”兩字姓名外,其他一無所知。

外表沉默踏實的何玉予人一種可靠感,使人覺得可以信賴,據傳府裏頗有幾個丫頭對其傾心。

接觸兩月來,交付他辦的事妥當無訛,或許說隻有這一點是讓自己放心的。

有時從旁觀察他低垂的視線,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快得無法捕捉的詭異,自己確定其中包含了某些不可告人的意義,恐怕這是連他本人亦不曾發現的破綻。

何玉應該不光僅是他自己所闡述的“流浪漢何玉”這麼單純,如果自己沒有猜測錯誤,他會是另一個人,但會是另外的誰呢?

目前急於想弄清的是他潛伏在葉府懷的是何居心?

對付這個善惡未明的何玉,先發製人或是以靜製動?

葉善要求自己比對方更要沉住氣,因為何玉絕不簡單,較之以往商場上遇到過的厲害角色,何玉堪稱他此生最難勘破的對手。

幾次差遣何玉去拿賬本,其實是對他的一種試探,事實證明了他的清白,如此說來他非為葉府的生意而來。

葉府富甲江南,不圖錢財,圖的是什麼?

葉善發現自己越來越摸不透何玉這個人,令他大為沮喪。

“爺,賬本拿到。”高高一疊簿冊差點淹沒了何玉。

“辛苦你了,放桌角那邊。”葉善往側挪挪,讓出一片桌麵。

“嘭——”,簿冊彈到桌上搖晃幾下,好懸散架塌垮。

“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葉善嘴裏淡淡打發,眼睛暗地留神何玉的一舉一動。

“那小人先到外頭等著,有事爺叫一聲就行。”何玉挽袖擦擦額角,不疑有它地鞠身退出。

臉漲通紅,額頭冒汗,逼真得夠誇張,天氣剛剛入夏,不需這般形諸於色。

從賬房到敞雲軒路程遙長,即使捧抱的東西沉重無比,導致汗流浹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的步履輕鬆得不像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明顯,通諳武功的人怎會耐不住初夏的微熱。

何玉,你到底是誰?

庭院濃翠,雲柏繞虯,敞雲軒的色彩並不多變幻,乃是葉府最清幽的去處。

淡宜的綠、爽致的青、纖嫩的白,憑添一份隱士的閑逸,衝淡了商人的世俗薰利。

一蓬鬆針張如蝟刺,手掌平撫壓下,驚見蔥鬱綠色瞬間焦枯,泛出怵人的慘黃,飽滿的枝幹燥皮竭沽,風悠悠蕩過,“咯蹦”一聲斷裂掉墜至地,切麵露出火灼的炭色。

“嘿嘿,唐夫人。”沙沙低語,說不清是欽佩還是詛咒。

凝視佇足處自己造成的一切,黝暗的麵容浮現一絲截異於往日平靜的紋褶,森冷的笑意不屬於平凡的“何玉”。

自兩年前與唐夫人一戰,身中唐門暗器的他恰巧遇人救起,雖說因為那年的風雪而撿回條命,但唐夫人的暗器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厲害,至今仍不清楚當時唐夫人所使用的暗器是用什麼製成的,為何僅有淡淡的光影卻無實質的形狀?一接觸體溫即滲入肌膚化縷輕煙,幹燥的皮膚好像吸附了一滴風凝的露珠。

身上的數處要穴呈暗赤斑點,兩年來一直無法化解,心裏明白那便是唐夫人在他體內留下的暗器陰影,正如張大夫所言,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