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而那原應緊攥他送的玉佩的手空無一物。
眼前一陣發黑,葉善幾乎要癱倒,連忙往身邊抓住一件物什,勉強維持不支的姿勢。
“看到了吧,這就是妄想動我東西的下場。”
玉佩在凶手手中漾動著柔和的光澤,屋裏濃重的殺氣一點也不曾影響到它的潔淨。
葉善一聲不吭,猛地搶過凶手手上的玉佩往地下一擲,玉碎了,迄邐一地的星塵。
淚珠簌簌撲落,心中的痛仿佛要炸裂開來,葉善搶在自己崩潰之前悲憤地奪門而出,不理身後緊跟而來的人,在無止境的狂奔之後,脫力地讓人製住了穴道。
沒有驚動到葉府裏的任何一個人,敞雲軒的燈亮了。
“在我十六七歲的時候,我曾經與一個窮人家的小女孩相好,父親知道後極為震怒,說這種人家的女兒對我們葉府沒有好處……當我再去她家時,人去樓空,她們一家三口全不見了……後來我聽說父親親自去到那戶人家,當麵羞辱了她一番,結果……想不開就在當晚自盡了,老父禁不起失女之痛也死了,她年幼的弟弟失蹤了……今天我碰上了他,長得很像那個女孩子,那時我就在想若是她弟弟還活在人世,也有這麼大了……”
透明的液體從緊閉的睫羽沁出,悄悄滑落,沒入鬢發深處。
心力交瘁的他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了,枕上慘白的容顏黯淡如紙,萎靡不振的悲傷掃盡平日的意氣風發。
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願意敞開自己赤摞裸的心,用著令自己也感到驚異的平淡口氣敘說那樁傷心往事,以前他不曾與任何一個人麵前談起,現在在這個凶手麵前提起,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冷漠。
或許他已經累得不想在那個人麵前扮演人人眼中的葉善,或許他真的對一切無所謂了。
“對……不……起……”
恍惚中聽到遙遠得不似真實的聲音,是有人在同他說話嗎?
那個霸道的男人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燕來
葉善又被喚進素香園聆訓,娘親慈命沒奈何隻有乖乖聽的份兒。
昨夜通宵達旦,今早起床渾身又酸又疼,就象灌了醋似的,雙腿直發軟,尤其受創深重之處,更使他坐立難安,卻又不得不困難地支撐坐好,生怕露出破綻,教娘瞧了生疑。
血魔的絕世武功他不曾親眼目睹過,但在這方麵完全顯示出其深厚的功底,索求無度,百戰不疲,折騰得人欲仙欲死,而他就是那個可憐的犧牲品。
“善兒,娘的話你究竟聽進去沒有?”見兒子一副神魂不定的樣子,葉夫人提高嗓音問道。
“嗯……”葉善隨意應了一聲。
“那你與淑珍丫頭的婚事……”葉夫熱切地詢問。
葉善突地打個冷戰,如同冷水澆頭,赫然驚跳起來,趕緊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頭兒,急急開口阻攔道:“此事不急,慢慢再談吧。”
一旦與淑珍表妹的婚事確定下來,簡直是把一個大好的閨女送進鬼門關,何玉是決不會放過她的,先前撂下的恫嚇不會是一句空話。
“娘覺得那丫頭挺不錯,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葉夫人著實費解兒子的心思,這種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親事,兒子到底在顧慮什麼?
葉善悶悶苦笑,即使親如生身之母,又怎能啟齒道出真相,屬於夜晚的隱私終究隻適合在暗夜裏發生,光天化日之下,他無顏剝下自己的自尊,將那部分的黑暗暴露在陽光的幅照下。
“娘,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