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久到她已經不記得這樁事情，但是陡然聽到趙芷歆的話，她的記憶才緩慢的回籠到腦海中。
罵了什麼沈南音已經記不清了，她隻知道自己當時很凶。
一個好看的小哥哥站在那裏，一連看了她三天，最後一天她沒站穩摔倒在地上，他想要扶她，卻被罵了一頓。
“你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了，一絲一毫都記不住。”趙芷歆直接戳穿著，話音裏帶著些好笑的意味，可好在其實沒有嘲諷。
楚牧洵緊擰著眉頭，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小姐，你剛剛的話，想要說的到底是什麼？”
“楚牧洵，你隻記得那個板寸頭小女孩嗎？”趙芷歆又問著，語調泠泠的，“那麼那個在馬路上穿著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呢，你還記得嗎？”
楚牧洵凝視著她的目光轉而變深，就聽到她繼續說道，“看樣子應該是不記得了，隻有我一個人一直記到今天。”
“你……你不是……”
“沒錯，你念念不忘的小女孩並不是我。”趙芷歆此刻也不想再隱瞞什麼，她沒有了期待自然也不會再繼續糾纏。
原先她以為楚牧洵一直記著她，這才想要和沈南音競爭，但很顯然是她錯了。
楚牧洵記掛的人，不是她。
“那是誰？”楚牧洵的腦子裏有些淩亂，似是無數的線頭纏繞住了。
“那個時候我確實是很短的頭發，我也確實跌倒了，是你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扶起了我，這些我都沒有撒謊，唯一對不上號的就是在路上站了三天，我沒有。”趙芷歆咬了咬唇瓣，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聽到她這麼說，楚牧洵的記憶才稍微想起一些。
他回到西山郊區那兒，可是沒有碰到那個小女孩，後來在路上他看見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短發小女孩跌倒，那一刹那他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她，於是趕緊跑了過去。
“你怎麼樣？摔傷哪裏了嗎？”
小女孩抬起頭，一雙大大的眼眸裏帶著些驚喜。
她長得其實挺漂亮的，有些像洋娃娃，可是太過的嬌柔，臉很白很嫩，雙眸裏還有些怯生生的。
他記憶中的小女孩不是這個樣子，她應該很俏皮，膚色也不白，眼睛裏似是有盛大光芒且自傲。
所以，他扶起來的小女孩，並不是他苦苦尋找的那個人。
楚牧洵覺得這隻是他生命裏的一個小小的插曲，根本沒有在意，後麵也沒有想起過，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卻給了趙芷歆多大的鼓勵和希望。
“南音，就算我離別前給你的一個禮物，之前的事情，對不起。”趙芷歆這次是誠心的道歉，她說完也沒有等楚牧洵反應，徑直就要離開。
“芷歆。”沈南音走了過去，拉住了她的胳膊，而後就給了她一個擁抱。
“保重。”
“可我們……做不了好姐妹了，對嗎？”趙芷歆有些哽咽的出聲，眼裏也有了些許淚意。
沈南音的性格她很了解，即使她們再見麵，彼此能夠笑著寒暄，也終究回不到過去的模樣。
“芷歆……”
“南音，你聽我說，其實我一直都很嫉妒你。”趙芷歆鬆開了沈南音，垂下著眸子，舌尖嚐到了一些微末的苦，“還有，小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是沈慕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