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圈子這麽快就散了。”
“隻不過走了可宜。”靈之比較天真。“我希望她過不慣新加坡的生活,解約而回。”
“這不是可宜的個性。”天白說。
宿玉搖搖頭,一臉的落寞。可宜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最困難、最傷心的時候,曾陪伴她走了一段很艱苦的道路。突然之間,她覺得孤單,下意識地往仇戰那邊靠近。
“過兩天我們再聚,”她說:“我給你們電話。”
“要不要去著哲人?”靈之問。
“如果不是路上有意外,就是公司有重要事,”宿玉故作輕鬆。“他是電視台舉足輕重的人。”
“我會打電話給他。”天白帶著靈之走了。
宿玉和仇戰還站在機場的大堂裏,他一直很專注地望著宿玉,仿佛要望到她內心深處。
“你——有空嗎?”她問。
他立刻點頭,視線不動不變。
“能不能陪陪我?”她主動要求。
他又點頭,還是那個樣子。
“你今天神色很怪,有心事?”宿玉問。
“有點感慨。人生聚散不定,前一陣子大家多快樂?因爲可宜和哲人而有了會天的我。才多久呢?可宜就遠去,就像一個小水泡般的散了,消失了。”
“可宜不是消失。”
“我擔保兩年之內她不會回來。”
“以她的個性來說該是這樣,但是——”
“但是什麽?”仇戰問。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眼光中盡是懷疑。”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
“當然。”她輕輕挽住他的手。“我有個預感——不,該說懷疑,可能——出了些意外。”
“哲人的?”
“他不該也不可能不來,我了解他的爲人。”她說。“讓我們先打個電話。”
在電話亭,她先拔了哲人公司電話,哲人秘書回說他請了一天假。於是她再打去可宜和哲人的小窠,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處,阿美那兒,”她說:“哲人一定在那兒,我們不如直接去吧!”
“你懷疑什麽?”上車時仇戰問。
“說不上來,總覺得有點怪,哲人不來——沒有任何理由。他不會令可直失望的,在任何時候。”
仇戰不響,隻是把車加快了速度。
阿美住在九龍,宿玉是不熟她那兒,卻也好幾次隨可宜送哲人回家。所以轉了幾圈冤枉路之後,也總算找到了。從樓下張望,畜不出大廈有什麽異樣,大廈裏住著這麽多人家,誰知道冰冷的外殼裏包藏了悲劇或喜劇?
隨便把車停在路邊,他們匆匆上樓。電梯裏一對年輕男女緊緊地盯著仇戰,又想請他簽名又不好意思似的。仇戰逃也似的出了電梯。
“公衆人物的悲哀。”他說。
“仍然和自己的職業格格不入?”宿玉問。
“我隻想賺了一定的錢,可以改行做我愛做的事。”他搖搖頭,神色漠然。
她不想深入研究他,用力按了下門鈴。
好一陣子才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門開處,是個怯生生的小男孩,有點哲人的影子。
“爸爸在家嗎?”宿玉微笑。
小男孩不聲不響地退開,宿玉領先走進去。
“爸爸呢?或是媽媽?”宿玉再問。屋子裏隻有孩子嗎?大人呢?至少阿美會在。
小男孩有些害怕似地指指一間緊閉的房門,關上大門就一溜煙的跑開了。
宿玉和仇戰對望一眼,心中懷疑更盛。走到那扇門前,猶豫了一陣才敲門。
“誰?叫你們不許進來,你們沒聽見嗎?”阿美的聲音。從來沒聽過阿美這麽尖銳、高亢而帶點——潑辣的聲言。是她嗎?她一定以爲是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