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雖已陳穀,可時光如水,也洗不掉她饗客女的身份。最恨,就是這種身不由己,命賤身由人。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對雙生子似乎也察覺到兩人暗湧的波瀾,明眸流轉,顧盼之間,骨碌碌在兩人身上亂轉,一副好奇極了模樣。
陳瑞心中厭煩,一揮袖:"你們下去吧。"
雙生子福身而去,室內便真的寂靜無聲了。窗外風聲陣陣,仿佛是要下雨了,雲厚閉月,不知何時又被重新點起的簷燈搖搖,落在碧落窗紗上,似是細微的一層一層蕩漾不定的水波,鋪過的淺淡白光,煙霧蒸騰,緩慢拍打在兩人身上。
香墨緩緩低了頭,將蓋碗放在旁邊的茶幾上。
陳瑞目光一直是看住她,若無其事地打破沉默道:"她們是文安侯送來的。"
香墨驚覺,仍舊垂著頭,手指輕輕撮弄著腰上萬條垂下翡翠絲絛,目光不定遊移。
"香墨,你們有何圖謀?"
質問時,眼中已凝了一團寒氣。
這樣的語氣,反倒讓香墨定下神來,抬眼望住陳瑞,笑道:"西北的商路。"
"佟家宦途注定無望,所以轉而經商。士農工商,商雖是最下品,但誰會嫌銀子多?西北雖秋冬戰事不斷,但春夏兩季卻是經商的極好季節。我知道你手中自有商賈為你籌謀。可,我們原本也沒想要多大的肥肉,一口殘羹足矣。"
陳瑞唇際勾起,一道刻痕似的奇異微笑,慢慢地說:"就憑那兩個女人?她們值嗎?"
香墨一顫,站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徘徊在室內,紋錦的繡鞋,每落一步,就是窸窣的一聲,每一步都仿佛落在人心上一般。窗外的燈影,窗內的燈影,光如潮水,她陡地止步,就仿佛成了一尾豔紫斑斕的魚,昂起頭回答:"自然不值,可是我所做的......曾經做過的,即將做的,都會物有所值。"
說完推開門扉。
陳瑞微皺起眉,半晌,無聲歎了一口氣:"我記得你最討厭佟子理的。"
香墨手扶著門,手攥絲絛,緊了,又慢慢地鬆開,方輕輕抿起紅豔的唇,回頭展開笑顏,恍如盛放在春末裏的白色薔薇,即使在夜色裏也掩不住的奪目。
"再不好也是娘家人。"
陳瑞覺得周身一下子熱了起來。
那笑顏讓他回想起多年前那個夜晚,她小心翼翼的向他跑來,步履緊促的可笑。那時他已知她有了身孕,可她踮起腳,孩子氣地兩手圈在他的勁上,沒有一絲雜質的笑顏,讓他不得不佯裝未聞。
時光冉冉,轉眼已近十載,陳瑞的眼裏,那樣鮮豔的影,在夜色裏,漸漸模糊去了。
回廊極長,風雨中搖蕩不定的燈光朦朧在腳下。香墨走到月牙門時,不想那對雙生子還在侯著,見了她出來,忙福身拜道:"夫人。"
美人嗓音如歌,即使是驚慌不定時,也是說不盡的旖旎。香墨不禁慢下腳步,唇動了動。一句,你們可是情願,終究沒有問出。
有些人便是此時救了,也救不了她們一生一世。命該如此,掙不掉,躲不開,有時做了,未嚐不是害了她們。
走出賢良祠時,風突地止了,終於下起了細細的毛毛雨。
按例賢良祠下榻的向來是一品大員,所以門口處設置了一對青石獅子。雨點落在獅子微微弓起的背脊上,灑下的水色魚鱗似地,淡青泛銀的暈染開。
香墨突然覺得可笑起來,唇角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