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2)

然後,那人居然大笑。這回輪到我瞪著他,莫名其妙。他拍著我的肩說:“我叫樂天,別害怕,再聯係。”

我抓住機會問:“他叫什麼?”仿佛當輪椅上的人不存在。

“蔣文。”

蔣文已經自己推著輪椅到車旁,樂天開了一輛房車來。樂天打開車門,蔣文已經自己站起來,我在一旁扶著他,他自己坐進車裏,我幫他扣好安全帶,不經意打個照麵,隻見他麵色似鍋底,已經由漠然變為陰沉。

我歎口氣,出來,樂天還站在旁邊,一臉和善地問我:“小恬,要不要來我們今晚的派對?”

他是娃娃臉,圓圓的,濃眉大眼,已經叫我“小恬”,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我說:“你還不快帶他去看醫生?”

“我就是醫生,已經給他檢查過了。”

我這才發現,原來剛剛一顆心一直是懸在半空的。

我問:“什麼派對?”

“他的生日派對。”

車裏的人還黑著一張臉,不過倒是在喝我買給他的奶茶,我真懷疑他是否有心情過生日。

樂天很理解,說:“別管他,他是外冷內熱,你要是不來,反倒讓他過意不去。”

“好。”既然這樣,我爽快地答應,然後就上車,坐在蔣文旁邊。

我媽一直覺得,總有一天我會被別人拐賣了。這不,剛知道人家叫什麼,還不知是真是假,已經坐上人家的車,去哪裏也不知道。

蔣文坐在那裏不說話,我覺得他好像坐著不舒服,於是把外套揉成一團,扶著他的背,墊在他腰後。他很配合,輕聲說句“謝謝”。

就一句“謝謝”,我立刻覺得歡欣鼓舞,說:“太突然,沒準備生日禮物。”

他舉舉手上的奶茶。這也算是禮物?

車停在一個市中心一幢漂亮別墅前。樂天把輪椅拿出來,我幫蔣文解開安全帶,扶著他出來,他又坐上輪椅,自己推進門。

好漂亮的客廳,淺棕色為主。蔣文已經進了自己房間,樂天對我說:“自己隨意。”好像我是這裏的常客。然後他也進去自己房間。

方舟一樣的大沙發上有一個一人高的玩具熊,不知道是他們誰的。窗邊一個漂亮的海底世界魚缸,有五彩的熱帶魚在暢遊。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還真把自己不當外人,把一張“班德瑞”(著名瑞士音樂組合)的《飛鳥》放進CD機中,整幢房子各個角落立刻飄忽著舒緩柔美的音樂。

樂天出來了,穿一條休閑褲,一件白襯衫,隻係了一個扣子,他有很漂亮的胸肌和腹肌。

他朝我微笑,然後敲蔣文的門,隨即進去。我走到露台上去,天已經黑下來,天邊有一絲紅色,明天是個好天氣。

2

這時客廳裏一個人乒乒乓乓一通後,又一路小跑到陽台來,是個年輕的女孩子。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梳著馬尾巴,臉上亮晶晶的,真是青春無敵。

她笑著問我:“你是哥哥的女朋友,還是文哥的女朋友?”

我他媽的現在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但是我反問:“他們倆不是一對兒麼?”

哈哈哈,她笑彎了腰,立刻揚聲說:“哥哥,文哥,有人懷疑你們是同性戀!”

裏麵傳出蔣文的聲音:“讓他去死!”還有樂天的哈哈大笑。

她是樂天的妹妹,和樂天一樣開朗親和。

她又咚咚咚跑出去,回來時手上拿著兩倍汽水,給了我一杯。

“我叫樂宜,你呢?”

我一口氣喝完汽水,說:“唐小恬,我剛剛認識他們。”

我的名字也讓她覺得好笑,她一邊笑,一邊指著我說:“唐,小恬,哈哈哈。”

我也笑了,我喜歡開心的人,誰耐煩整天對著愁眉苦臉。

我問:“蔣文的腿怎麼回事?”

這回她不笑了,說:“都是因為我。文哥是建築師,兩年前在工地勘查,我去找他,又不戴安全帽,有一袋水泥砸下來,他撲在我身上,結果砸傷了自己的腿,太嚴重隻好截肢。”

她低著頭,十分難過。

我連忙安慰她:“嗨,生死由命,不是你的錯。”

“都這麼勸我呢,可是我,沒法原諒自己。”

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突然她說:“所以我想,為了贖罪,我要給文哥找到一個女朋友。”

贖罪——女朋友?這又是什麼關聯?

她又給我倒一杯汽水,很好喝,蘋果味,甜甜的。

看著我不解,她說:“其實文哥還是和受傷前一樣,除了有時候陰天下雨行動不便,或者容易生病頭痛。但是他當年的女朋友離開他了,都已經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