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表情痛苦。

其實他下樓梯更困難,最後一遍,還有兩級樓梯,他實在撐不住,一個趔趄身體向前傾,差點摔下去,我及時拉住他。

扶著他走下來,立刻忍不住大罵他:“你很酷是不是,一定要自己為難自己。其實是你蠢,知不知道,非要用自己的短處和別人比拚!這樣的天氣下,明明自己腿痛得不能舉步,非要來來回回地爬樓梯,非要裝作和別人一樣,有病啊!別人本來就是力工,你不是!”

他看著我,表情沒變,可是眼神複雜起來。他痛得右眼眨一下,然而卻問我:“你看明白了麼?”

我簡直是同一頭驢子在講話。

我立刻點點頭。他又說:“我會把平麵圖發給你。”

我問:“你坐下休息一下吧。”

他卻說:“回去幹活吧。”然後就朝電梯走過去,走得很慢很慢,腳步都抬不起來。

或許因為雨天,我的心都揪起來。

我沒有再扶他,他逞強,由著他好了。

外麵仍然下雨,我向他要車鑰匙,說:“我來開。”然後就冒雨跑出去。

開到門口,他是扶著牆站在那裏。他上來,我沒好氣地說:“我技術不好。”

“生死有命。”他居然有一絲笑意,苦笑。一路上,我們再無對話,他的手一直放在腿上。

他還要回公司,我真是無話可說。到了他公司,他說:“你把車開走,我晚上去取車。”

結果,下午全公司都在傳“唐小恬今天開了男朋友給她買的車上班”。

我打開電腦,他已經把圖發到我信箱。一封很簡短的信,措辭很商業化:“如果尚有任何相關疑問,敬請聯係我。”

我嘟囔一句:“去死。”就開始苦幹。

跟老外一起做事的問題是,他基本上把什麼都撇給我作,所以初稿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鍾了。奇怪,蔣文還沒有來取車。打他手機,關機,打到公司,同事說他請假回去了。

3

請假,病假?

我打電話給樂宜,她聽了,很著急說:“我哥今天值夜班,恐怕徹夜不歸。我現在出差在外。你去看看文哥吧,有一把備用鑰匙在小於那裏。”

我去小於那裏取了備用鑰匙,又去蔣文家。站在他門口,居然有些緊張。按了門鈴,沒有人應。我才用鑰匙開門,打開門之際,聽到裏麵一聲響,不同尋常。我衝進去,看到蔣文摔倒在地,他沒有夠著輪椅。

我立刻過去扶住他,他一支手扶著床,我抱住他的腰,托住他的臀部,把他放在床上。看來每天晚上用啞鈴鍛煉,我的臂力大增。

他臉色蒼白,微喘,很虛弱的樣子。

我問:“怎麼樣,怎麼樣?”

他皺著眉,低聲說:“沒事。”

他額頭上全是汗,我想都沒想,就用手去幫他擦,結果發現他的額頭發燙。

我說:“你發燒了。”

“正常。”他不以為然。

什麼,發燒是正常?

我讓他在床上躺好,問:“頭痛麼?”

“有點兒。”這個男人真是惜言如金。

“腿呢,痛得厲害麼?”我急得跺腳。

“麻煩你送車過來。”他還在說些無關緊要的。

我團團轉,問:“你的醫藥箱呢?”

他指指櫃子,我找到。看來他已經習慣我這樣莫名地闖進來,對他身體胡作非為。

裏麵藥品很規整。我已經讀過那本護理書,最起碼理論上知道如何如何。

我先查看他的左腿,關節處腫脹得厲害,我拿出一瓶藥酒,給他的關節處擦上,再按摩。痛是肯定的,他把臉埋在枕頭裏,不願我看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