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夫妻兩個盡情盡興,方遠本想著住到鄒丹閨房裏的,如今掃了興,不過又一想這個孤島一般的院子也好,在鄒丹耳邊笑道:“這下丹兒可以盡情叫喚,為夫我最願意聽了。”
三春和延暉住的屋子又是另一番情形,裏裏外外服侍的人多的咋舌,鄒夫人生怕大著肚子的三春有任何閃失,夜裏臨睡前過來上下囑咐一番,進了屋跟三春說幾句話,延暉從相國大人書房告辭出來,打著哈欠進了屋說道:“今日夠累的,還是早些睡吧。”
再一看鄒夫人也在,忙上前行禮,鄒夫人看看他皺了皺眉:“怎麼?三春都七個月了,你們還沒分房睡嗎?雙方的娘都沒囑咐這個?”
延暉和三春茫然搖搖頭,鄒夫人指指廂房:“早收拾好了,延暉過去吧,這有了身孕萬不可同房,睡在一屋難免把持不住,分開了也就沒指望了,延暉啊,忍忍也就過去了,多想想成親以前,不也都忍過來了嗎?”
延暉有些臉紅,不過還是不想和三春分開睡,笑說道:“伯母,三春她怕黑,不敢一個人睡,我得陪著,伯母放心,我不會......不會碰三春的。”
鄒夫人搖頭道:“不行,說起來容易,夜裏睡下想忍住就難了,對了,那個跟著來服侍三春的小丫頭多伶俐,叫小雙是吧,讓她陪著三春不就行了。”
鄒夫人親自看著延暉進了廂房,才放心走了,兩個人都想著夜裏到彼此屋裏去,可院子裏人多眼雜的,隻能歎一口氣客隨主便了。
68峰回
第二日一早鄒夫人帶著三春往皇宮而去,在宮門外候了一個時辰,三春有些焦灼,鄒夫人喝著茶低低說道:“皇上非常勤勉,除了幾個年節,鮮少能和皇後獨處,我們這些人平日裏也是常來常往的,隻有到了過節,沒有天大的事不來擾皇後清靜,所以昨日你一說要見皇後,我才皺了眉頭。”
三春低了頭:“給伯母添麻煩了。”
鄒夫人笑道:“傻孩子,你這就是大事,事關家宅安寧,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嗎?”
三春心裏一熱,如果能過了這道坎,延暉日後定要高升的,如果他高升了,自己也要如鄒夫人這般,簡樸得體親切隨和,說實話,延暉做了官以後,她心裏真是有些得意的,言行之間難免就帶了出來,如今才知瓶子裏裝滿了水,是不會晃蕩的,瓶子裏沒水,沒得晃蕩,隻有半瓶子水才會瞎晃蕩。
正胡思亂想,有內侍出來笑著對鄒夫人說聲請,忙站起身整理衣衫頭發,跟在鄒夫人身後隨著內侍進了宮門,到了皇後住的殿門外,引路人換了一個婆子,再進門繞過照壁,引路人換成一位宮女,待到了廊下,兩位婉轉伶俐的宮娥挑起了門簾,清脆說了聲請。
屋子裏布置疏朗簡潔,隻於細微處可窺天家富麗,二人剛站定腳步,有人笑迎出來,隻穿了紅色鑲金的常服,鳳簪綰了長發,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雙眸若藍寶石一般瑩亮,三春慌得低了頭,鄒夫人忙示意她下跪,二人跪下行了大禮,皇後爽朗笑道:“免了免了,鄒夫人是常客,怎麼今日還客氣起來了?快起來坐下喝茶,剛到了南陽郡進貢的水果,我們一起嚐嚐。”
二人謙讓著坐定,皇後看看三春笑道:“聽內侍說帶了裴夫人來,我倒覺得奇怪,怎麼沒帶著丹兒?“
鄒夫人雖跟三春說得豪邁,見了皇後還是忐忑,自己認為這是大事,萬一在皇後眼裏不過小事一樁,擾了她和皇上清靜,豈不是罪該萬死嗎?微微帶了些笑意示意三春,三春忙命小雙將送子圖呈上,有宮娥打開來,皇後略略看一眼點頭而笑:“剛剛還跟皇上說起太子子嗣之事,這幅圖真是應了我的心,多謝裴夫人一番美意。”
鄒夫人看皇後高興,欲言又止,皇後命屋裏人退下,鄒夫人簡要說了延暉的事,皇後喝著茶,三春瞧著她麵容淡淡,心裏一跳一跳得著急,皇後可聽清楚了鄒夫人的話?鄒夫人說完,皇後放下茶盞瞧著三春,三春心裏怦怦直跳,皇後手指輕點桌麵,屋子裏一時靜謐無聲,三春隻覺心都快跳出來,皇後終於開口:“此事是林大人迂腐了,阿提拉狡詐如狐,逼著裴通判娶公主隻是緩兵之計,看來他和喬世安並非陌路。”
三春感覺後背上汗都下來了,皇後這幾句話,那句跟那句都不挨著,任她冰雪聰明,也猜不到其中深意,皇後抬眸瞧了瞧三春:“中原女子不都是甘心情願為夫君納妾嗎?裴夫人若能與公主平起平坐,應該高興才是。”
三春起身跪下說道:“話雖如此,可臣妾隻想與夫君一生一世,不願與他人共侍一夫,別說是公主了,就算是仙女下凡,臣妾也不願意。”
皇後長眉一揚:“哦?那裴夫人是怕正妻地位不保嗎?畢竟裴大人官居六品,又是去歲狀元,日後前途無量。”
三春搖搖頭:“我既一心對他,他也該一心對我,至於他是官是民,是富貴還是貧窮,隻需盡力就是,臣妾並不苛求。”
皇後點點頭,讓鄒夫人扶她起來,笑說道:“這天下間女子多有逆來順受者,裴夫人敢想敢說,倒是合了哀家性情,朝堂之事不必與你多說,隻有這納公主之事定是不成的,裴夫人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