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夫人暗示三春告辭,可三春猶自放心不下,硬著頭皮大著膽子說道:“臣妾愚笨,還請皇後娘娘明示,要不日夜擔驚受怕。”
皇後瞧瞧她肚子笑道:“若是裴夫人擔驚受怕,害了腹中胎兒,倒是哀家的不是,也好,哀家敢擔保無事,是因為鴛寧,你們可知鴛寧如今多大?八歲而已,試想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怎麼會對裴大人一見鍾情,林大人畢竟草莽出身,竟未加思量,也沒有詳細打聽,就讓事情憑空懸在那兒,過年也沒能回來,阿提拉對他也足夠了解,是以......裴夫人可聽明白了?“
三春忙說道:“臣妾明白了,多謝皇後娘娘。”
三春又跪了下去,皇後起身扶起她來,笑說道:“回去吧,回去好生將養,此事還要和皇上說說,就不留你們了。”
三春和鄒夫人出了宮門,轉過街角就看到延暉站在馬車旁,焦灼得朝這邊張望,看見三春的身影,幾步過來握住她肩:“三春怎麼樣?身子可有不舒服?見了皇後娘娘沒嚇著吧?”
三春笑道:“皇後娘娘是個花一般的美人,哪裏就能嚇著我。”
延暉捋捋她額角的濕發皺眉道:“大冷天的都出汗了,還說沒嚇著,唉,本來昨日已求了相國要麵見皇上,可是拗不過你。”
三春笑道:“這家宅之事,女眷之間不是更好商量嗎?你呀,枉自聰明,鴛寧公主不過一八歲孩童,你和林大人就被將在矜鵬了。”
延暉愣了愣撓了撓頭,雙眸慢慢亮起來笑道:“關心則亂,大王阿提拉三十出頭了,誰又想到他的妹妹才八歲,原來那個碰上我就問一大堆問題的小姑娘,那個讓我叫她鴛鴛的小姑娘,就是鴛寧公主。”
三春笑道:“還真的見過?”
延暉笑笑:“要不我說要個女兒呢?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三春不知道她有多可愛,粉白粉白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偏生又調皮搗蛋,不亞於任何一個小子,雪中捕獵破冰抓魚,經常跟個泥猴一般,高興了哈哈笑,不高興了哇哇哭,誰又能想到她竟然是個公主。”
三春眨了眨眼睛剛要說話,延暉扶著她說:“快上車,既然矜鵬大王拿公主的婚事吊著我們,說明他與喬世安有契約,又不想直白拒絕皇上,我要回去跟相國大人稟明實情,以防喬世安提前動手。”
三春看著他縱馬而去,上了馬車怏怏不樂,不知為何他誇讚一個小姑娘,自己心裏都酸酸的,是不是太沒器量了些,想到今日進宮總算不虛此行,又高興得眉開眼笑。
馬車未到相府,就見延暉和方遠騎馬,後麵是一乘小轎,一行人匆匆迎麵而來,看來是要進宮麵聖,難道和喬世安的這場仗在所難免嗎?如此說來,延暉和方遠豈不是要置身狼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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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延暉回來,也顧不上鄒夫人叮囑,進了三春屋裏,看三春蹙著眉頭,笑說道:“怎麼了?”
三春看了看他,又是裝的沒事人一般,沒好氣說道:“你誇讚那個八歲的小公主,我心裏不舒服,又泡在醋缸裏了。”
延暉揉揉她頭發:“越來越愛使性子了,將來我要寵著女兒,你也拈酸潑醋不成?”
三春噘了嘴:“再寵女兒,也不能超過我去。”
延暉笑看著她連說幾聲好,見三春眉頭舒展開來,試探問道:“今日皇上有命,我和方遠明日就回蘆州,免得喬世安起疑,三春就留在相府,待生產後再回去可好?”
三春反問道:“丹丹呢?丹丹可會同行?”
延暉頓了頓,方遠又哪裏願意鄒丹同行呢?隻是皇上為了穩住喬世安,以期在元宵節前調動兵馬,讓二人帶著家眷,鄒相剛說句裴夫人身懷六甲,皇上一笑:“如此更好,裴夫人同去,喬世安豈不是更安心嗎?”
回來的路上,延暉打定了主意,就留三春在相府,對外就說家眷同行,從相府出來的馬車,哪個又敢查驗?為了三春和孩子的安寧,他甘願冒著欺君罪名,下了馬方遠和他說的一樣,並說有事可讓鄒丹周旋,她乃相國千金,哪個又敢得罪,再說鄒夫人麵慈心軟,一定會應下的。
三春摟住他脖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怎能因為我和孩子,就連累了鄒相國和鄒夫人,還是去吧。”
延暉繃緊了臉,三春問道:“喬世安可能對抗得過朝廷?”
延暉捏了捏拳頭:“以卵擊石。”
三春笑道:“那就好,既然他必敗無疑,我們又何必怕他,再說了,如果喬世安兵敗,延暉本是立了大功的,如果我不跟著去,延暉就是欺君,日後仕途還能有望嗎?”
延暉惱怒道:“三春不明白嗎?什麼立功什麼仕途,若是不能保得你和孩子安然無恙,這些對我還有何意義?”
69變故
延暉拗不過三春,到底帶著她去了蘆州,三春借口鄒夫人喜愛小雙,讓她留在國都,小雙小眼睛一陣撲閃,點頭應下了,方遠派人送小夫子回了太康,跟延暉笑說道:“我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你也太縱著三春了,這大著肚子萬一有個好歹,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