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說:“褚善,請我爹過來一趟。”他不想再此刻起身,擾醒了她。
“小的明白了。”依舊是很輕的氣音,就連遠去的腳步聲半點都沒讓人聽見。
沒一會,李旭淵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踏進屋內。
“小滿睡著了?”望著已經入睡的明小滿,他微勾笑意。
“褚善說的?”
“可不是?但他說的可不止這些。”李旭淵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怎麼著?怎麼把小滿給帶過來了?”
提起這事,李彧炎怒氣立即進現,將事情經過仔細地說了一遍,“也不知道淩在做什麼?向來總是和我搶小滿兒,今兒個卻沒見著他。”
“淩的父親去世了,所以你明叔叔到城裏去處理他的後事。”倒了杯茶,他輕啜一口。“我回來得晚,便是到城南那頭去瞧瞧是否需要幫忙。”
李彧炎聞言,抿了抿唇,年少的臉龐微露複雜。“這可怎麼辦?淩這下子不是成了孤兒?本以為小滿兒的處境已經是差透了,沒想到淩的命運更是乖舛。”本來還打算在他隨爹離開銜月城後,要淩多去明府走動,保護小滿的,可如今他卻成了孤兒,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思照顧小滿?
“小滿倒是不成問題,畢竟明夫人已經產下女兒,自然得要將小滿還給小妾教養。”瞧兒子聽得一愣一愣,李旭淵解釋,“小滿是小妾生的。”
“……難怪!”他輕嘖了聲,神色更惱。
“正室未出,小妾先有,引起正室不滿,所以便將小滿過給正室,如今正室有了子嗣,自然更不會善待小滿。”瞧兒子聽到最末,雙手緊握成拳的憤恨模樣,李旭淵想了下,試探地問:“彧炎,你可認為咱們從商很丟人?”
“怎會?這天下終得要有人行商,才能讓皇朝真正的富庶,比起隻會在朝堂上光憑一張嘴的官,咱們實質上所做的可多了。”
“說的好!”李旭淵贊許道,過大的音量卻讓兒子懷裏的明小滿嚇得瞪大眼。
李彧炎見狀,忙哄著她,又拍又搖的,才讓她傻乎乎地又睡了下去。
“爹,小聲點。”
李旭淵看他寶貝得要命的表情,不禁微笑。這些年他很怕將兒子教養得傲慢,如今總算是放心了。“那麼,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爹?”李彧炎不解地看著他。
“彧炎,你可知道淩的父親是玄人?”
“……我知道。”當他瞧見上官淩額上的玄石時,並沒多想什麼,直到後來離開銜月城才想起,他和爹在外行走曾遇過玄人,而玄人最大的特徵,便是在孩子尚幼時,在額間鑲入玄石,故稱玄人。
他們是一種古怪的民族,隻知道從西方而來,沒有國家,沒有部落,幾百年來皆在中域、北域及西域一帶流浪,而所到之地,總會引起瘟疫或戰事,所以被各國視為不祥,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歡迎玄人。
不過,能夠落腳在銜月城,是玄人的福氣,隻因銜月城是座商城,南來北往的幾乎是商賈居多,對玄人倒是見怪不怪。
“你明叔叔是個眼界和心胸都開闊的男人,所以容得下這個玄人妹婿。”
“我知道。”也正因為如此,他看待明叔叔的眼光不同了。
“聽你明叔叔說,他要把淩帶回家中撫養。”
李彧炎猛地抬眼。“可明夫人哪可容得下淩?她連小滿兒都容不下!就算真將小滿兒交給親娘,誰能保證她們母女在明府裏就不會受明夫人欺淩?在這種情況底下,淩又怎能有什麼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