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冷冷笑道:“你竟然這麼快就查到了!可是即使你知道是皇後所為又如何,你能耐得了她何?她的爹爹可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花蕊她不過區區一個……”

話未說完,擲於地上的短劍已然脫了鞘,直直刺入春草的心髒,劍柄幾乎沒到了胸腔裏。不過春草卻沒有立時死去。

春草的五官痛苦得扭曲起來,可是身子仍舊像是被定住了般,一點不能動彈。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自裁。可是你實在不該再提起花蕊。我實在不想你再聽你在花蕊的墓前說半句話,汙了她的耳朵。所以隻能我親自動手了,你得痛苦一會兒才能死去,好好懺悔吧,為無辜被你泯滅了的生命……”

春草的胸膛急劇地起伏著,五官更加扭曲起來,她扭曲起伏一分,插在胸膛上的劍便更深地嵌入一分,奇怪的是,任短劍如何插入胸腔,竟是一點血都沒有滴下。直到一會兒後,春草停止掙紮,沒了氣息,身子倒了下去,那血便順著刀口,緩緩流了出來,不大一會便是鮮紅一片。

“你可是怪我,心太狠。”

穆晚晚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站著如霜。饒是她再冰冷如霜,看到那滿地的血色,目光中還是有了一絲疼痛,她挪開目光,答道:“這是她咎由自取。”

親如姐妹的同伴卻要一心害死自己用命保護的主子,在主子查明真相,處死同伴的時候,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

自己做的事情,總要自己承擔。害人的心,最終害了自己。這些道理她全都懂,可是自己的心卻也像是被刺了一刀,疼得厲害。

“起風了,娘娘請回吧。”她為穆晚晚披上披風,一如往日她曾經做的那樣,可是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穆晚晚擋了下去,沒有披上。

“你走吧,天南海北從此任你逍遙,賣身契書我昨日已燒了,從此後你不再是我的奴婢,你隻是如霜。”穆晚晚聲音裏聽不出悲喜。

如霜一怔,雙手抬至眉前跪倒在地:“奴婢永生都是娘娘的人,奴婢要一生一世護著娘娘安全!娘娘不要趕走奴婢!”

如霜的這番話倒是真心,近兩餘年的相伴中,孤兒的如霜早已把穆晚晚視作親人,姐妹。

穆晚晚走向如霜,放下了如霜抬舉著的手:“你看我如此輕易了斷春草,沒有人她卻動彈不得,心入短劍,非死不會血出……看到這些,你也應該知道我絕非普通之人,不必為我的安全掛慮。你我主仆一場,我也不想你無端卷入這場是非,該還命的我自有能力去取來。你隻管安心去吧,包袱裏有些銀兩,作為你的盤纏,或是尋個地方置些房產找個可心的人安穩一生,或是雲遊四方,應該是足夠用的。隻有一點,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出了韓國……”

如霜還待要說些什麼,忽覺手腳像被凍住了一般,任她如何掙紮都掙不開,不由得驚呼:“娘娘!”

“一個時辰後,我便會放了你,記住我的話,走得遠遠的。若是不聽我的話,再出現在我麵前,下場,如同春草。”穆晚晚冷了下來,人冷,聲音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