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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寢堂,吩咐候在門邊的宮女再替皇帝更衣。

外寢堂仍舊安靜。皇後慕容鄢月和勤王南宮雍各居一側,都在靜靜的翻閱醫書。聽得南宮罔輕輕的腳步,兩人站起,微微躬身行禮。

南宮罔擺手示意不必行禮節,對慕容鄢月道:“皇後娘娘,我明日便要出發前去濮陽,傍晚已發了函信,皇上就托你照顧了。”

“是,皇叔請放心,這不過是我的本份罷了。”

“那,雍,政事和軍事便都交給你了。”

“是,皇叔。”

“若朝中有何動蕩,你斟酌應對即可。”

“是。”南宮雍應道,嘴邊的笑容更深了些。

南宮罔想想,已沒有什麼要交代的話,慕容鄢月和南宮雍都是他極為信任的人,他也無需多提點什麼。於是,他張口想向慕容鄢月辭別。

但——

“朕……朕也去!”

一聲大喊,令三人不得不臉色微變的回首看向內廊口——南宮央披著件袍子,靠在內廊柱邊,冷汗如雨,但一雙眸子仍然透著不可回轉的堅決。

“快回去躺下!”南宮罔眉頭緊鎖,走向他。

“皇上,您如今身子弱,怎麼受得沿途奔波之苦?還是好生歇息,下回再隨著皇叔出行罷。”慕容鄢月也滿臉擔憂的移步上前,伸手要扶住他。

“皇上,您還病著,就好好休息罷,保重龍體要緊。”南宮雍也道。

“朕說了!朕要去濮陽!難道你們要忤逆朕的意思麼!”

三人不由得怔了怔。這幾年來,南宮央雖已漸漸有了皇帝的架勢,但在他們三人跟前還是個孩子的模樣。這還是頭一遭,他竟以帝皇的姿態責問他們了。

果然是長大了罷。

南宮罔眯起眼,不怒反笑:“好罷!你也知道拿架子壓我了!好!極好!再好不過!”

聽了他的笑聲,明白事情已經改變的慕容鄢月和南宮雍隻得心中歎氣。

“雍,那這裏都交給你了。”

南宮雍看了南宮央一眼,兩人的目光中都閃過了些什麼。隨即他笑了,淡淡的,帶著肯定的:“是。不過,局勢所迫,皇叔和聖上盡早回來。”

南宮豐晟帝八年六月十九日,帝與攝政王離開芊澤,前往濮陽國都撩曄,勤王送行。

第五章 路途

原本南宮罔預計帶著十餘位侍衛,騎快馬沿著山路穿越漣嘉山,再一路北上,不眠不休,大概十天便能到撩曄。但如今帶著南宮央,他不得不考慮若是仍走山路,不但馬車行進緩慢,且容易被刺客伏擊。於是臨來便改成東行,出了山地後就朝東北方向行至撫定,度過兩國界河定江後,換快馬北上直達撩曄。這麼一來,即使馬車速度再快,大概也得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出南宮國。

帝皇出行,雖隻是私行,為防萬一,南宮罔仍謹慎地挑選了不少隨行者——自皇宮和攝政王府、勤王府中選了五十位武藝高強、十分警覺的貼身侍衛,負責沿途安全,以及給地方官府下達皇行令,以回避平民百姓;從宮內膳食署挑了六位精於膳食的內侍和宮女,負責飲食與熬藥;又自攝政王府甄了出身東部的五位侍女,負責伺候皇帝;另外,他唯一的妾室西語,因精通醫術,也一同出行。

離開芊澤十天後,他們已進入東部平原。

南宮央的身體經過調養,也漸漸好了,不過,背上的傷口仍未愈合。但,大概是天性好動使然,他早便顧不得自己的傷痛,每日都趴在窗口眺望外頭的景色。一旦到了傍晚駐紮之時,便經常固執的四處走動,有時甚至白日趕路時也要下車遊覽。南宮罔數次斥責也無濟於事。為免他覺得在車上無趣,南宮罔隻得令幾位侍女或者與他下棋,或者給他彈琴,或者多對他說些民情民俗。幾日下來,南宮央和她們熟了,便也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