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好,隻要是你唱的就好。”
我想了想,開始低聲哼唱:“圓圓的,圓圓的,月亮的臉。扁扁的,扁扁的,歲月的書簽。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顏,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時間……”我感覺他猛地一震,卻沒有打斷我。“……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
當我第二遍唱到“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時間”時、他突然大手一伸將我拉進懷裏,極盡纏綿地吻我,伸手解我睡衣的扣子。
我對上他的眼睛,那裏麵有失敗的沮喪,有失去的恐慌,也有熾熱的火焰。我很想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但終究沒有問出門,隻是默默地將十指插入他發中,承受他和緩而沉痛的歡愛。
第一次,我覺得他在我身上尋求的不是情[yù]。而是慰藉。
這一次,我是和風細雨,他是渴求甘露的草地,雨絲綿綿地灑在草地上,滋潤,撫慰,溫柔得像母親的手,草地貪婪地汲取甘露,伸展枯黃的葉片,散發盈盈的綠。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做僾也可以這樣溫柔。
激情過後,他枕在我胸`前,十指與我交握,不動也不說話。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不主動告訴我,我就不知道怎麼問。我與他,從來都是他掌控主動權。好久好久,他挪動頭部,枕回枕頭上,眼眸又呈現略微的深藍,鬆開手撫順我汗濕的發,吻了吻我的額角道:“睡吧。”我定定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將我圈進懷抱,維持一貫的姿勢,在我耳邊輕聲道:“沒事,一點小麻煩,已經沒事了。”
我心中一顫,更往他懷中靠去。難得,他竟然可以看出我要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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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損失十億算一點小麻煩,我真不知道什麼才算大麻煩。我幾乎不看商業報道,有關什麼商業金童財經巨子的花邊新聞都是小康在我耳邊一遏又一遍地嘮叨才記住的。所以當胡醫生拿著財經版的報紙讓我看時,我很疑惑。
“頭版頭條,三天內最轟動的商業新聞,不看可惜了。”
這是我第三次到他這裏來治療,上次隻是說了一下與曲淩風十三年前的那次相遇,當時他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的關係是挺敏[gǎn]的。”
他是醫生,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我看了,震驚了。
頭版頭條的大字:協議桌上的“不敗將軍”自毀信譽。說的是“風”集團與美國IDK公司的合作計劃因為曲淩風在簽約當天遲到一個小時而宣告失敗,一向以注重時間觀念著稱的美國人認為,一個不守時的領導者,不會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這項眾所矚目的合作計劃已經協商了近半年,“風”集團在月內曾出台三項計劃以促成合作協議的簽訂。
這次簽約失敗,打破了曲淩風協議桌上“不敗將軍”的名號,據保守估計,“風”集團損失至少十億元。下麵是對股市的影響,及其他一些相關業內人士對此事的看法,還有有關“風”集團股票前景的預測。我看不懂,也無心再看,目光隻停留在“曲淩風在簽約當天遲到一個小時”幾個字上麵。
胡醫生涼涼地道:“如果我沒記錯,那天上午他一直坐在這扇門外等你。”我放下報紙,雙手按住太陽穴,“你想說什麼?”
“我想我沒必要說什麼了。”
“這就是今天的治療內容嗎?”
“不,”胡醫生坐回辦公椅上,“按原來的進度,該跟我說說你們十二年後再次相遇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