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空了,神空了,魂空了,隻剩一具軀殼留在這世上苟延殘喘,直到胡文舉的到來。
“嗨!美女!”他臉上還是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雖然我很想見你,但是實在不想以心理醫生的身份見你。”
我對他,居然還可以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真是神奇。
“哦,”他誇張地低呼,“我真的受寵若驚。你母親告訴我,你除了發呆,沒有任何表情,看來我對你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我緩緩開口,竟覺得對語言都有些生疏,“我隻是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
他微笑了,走過來坐到我床頭,語重心長地道:“知道嗎?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當你習慣了由一個人掌控你的生活和情緒,就會漸漸遺忘如何自己處理空白時間。所以,當這種掌控消失時,你就變成了一個無根的遊魂。”
“你在暗示什麼?”
“唉!”他歎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病人,怎麼總是一眼就能看穿醫生的意圖?”我不語,隻是看著他。他攤了攤手道:“我暗示什麼你心裏明白,有個人要我轉告你一句話。”
我報頭道:“我不想聽。”
他扳過我的下巴,“麵對事實,不再逃避,是心理治療的第一步。他叫我告訴你:他真的愛你,所以放你自由。”
我渾身一顫,臉色在他古銅色手指的映襯下更顯蒼白。
他繼續道:“你本來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了,是他的話激勵了你。他說:‘隻要你醒來,我就放你自由;如果你走了,我會追你到地府。’他哭了,那一刻,我真正見識到一個男人被迫放開他心愛的女人的痛苦。我們倆一向看彼此不順眼,但是現在,我敬佩他。他在不懂愛的時候的確可惡,但是懂得了之後,他能夠做到‘愛她就放她自由’。說實話,我也未必有這種魄力。”
我再次別過臉去,幽幽地道:“我好不容易脫離了他的魔掌,你不要再引我入深淵。”
“唉!”他再歎,“我覺得咱們兩個,你更像醫生,因為我的情緒總是被你牽動。天籟,”他再次抬起我的下巴,深情地看著我,“我可不可以吻你?”
我直覺地打掉他的手,氣憤地道:“胡文舉,你是我的心理醫生,怎麼能對我提這種要求?”
他哀怨地道:“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也是一個愛慕你的男人,我說過,如果哪一天你跟曲淩風徹底了斷了,請給我一個機會。”
“不。”我搖頭,“我再也不想碰觸♪感情。”
“為什麼?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胡文舉,你實在是個不稱職的心理醫生。”
他搖頭淺笑,“我是最好的,至少目前國內公認我是最好的。天籟,不要逃避,想想你遇到他之前的日子,沒有目標,沒有生機,沒有動力,沒有希望,你自己不也說,懷疑會發呆到死?遇到他之後呢?恨也好、愛也好,憤怒也好,傷心也好,你有了情緒,你真正是個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打算回頭,那麼就徹底遺忘,重新開始。我不是一定要勸你回到他身邊,也不是一定要你接受我,我隻是要你積極地麵對今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