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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承文一篇言辭懇切的陳情表,引起祖父注意,連夜召見於他,促膝長談。祖上行醫的範承文連獻三策,治瘟疫,籌錢糧,定民心。

數月之後,事態平息,範承文出任工部侍郎,次年升至尚書,兩年之後拜為宰相,總領百官,直至敬宗駕。

父皇登基後,封範承文為太傅,朝野之事多仰仗於他。

天豐十七年,父皇恩準其告老還鄉,但是也有人說他是因為得罪“影妃”而獲罪離京,兩年後,“影妃”薨,父皇彷徨孤寂之餘念及老臣,曾數次提起他的名字。

在我看來,範承文為相二十幾年,隻勉強算得上克己奉公罷了。

近幾十年,四方崛起,我朝衰落,若算在他頭上未免冤枉,但是除了當初的三策,他確實也沒有什麼大的功勳,不過此人有一項了不起的本事,那便是經營人脈。

而這正是我急需的,我一個半途歸來的皇子,不應天時,不占地利,唯有求得人和。

據說範承文辭官前比較傾向於大皇兄,大皇兄已派人與之接觸,四皇兄和五皇兄也有所動作,我料大皇兄坐鎮京師,齊瀾斷然不會離開,於是力勸他以太子之尊親自前往,以示尊重。

果然,他命我代他前去,當然也派人監視於我。

範承文言語之間雖然很客氣,卻著實未將我放在眼裏,談了三天沒有結果,卻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急速返回。

東昌、西煌聯姻,不想送親隊伍途經北項時慘遭劫殺,公主身亡,王子殉命,兩國同時出兵進攻北項,北項遣史向我朝求援。

大皇兄主戰,謂之東昌、西煌近年來蠢蠢欲動,此舉更是司馬昭之心,何況北項是我朝牽製兩國的重要所在,此番決不能坐視。

三皇兄提出我朝剛經曆一場大戰,國力有所損耗,此時不宜出兵。

四皇兄和五皇兄言也道出兵怕給南越可乘之機,還是先派人調停為好。

而齊瀾獨樹一幟,勸父皇出兵攻打北項,滅北項後再聯合東昌一舉拿下西煌,從此北線無戰事,可以集中精力對付日漸崛起的南越。

出不出兵似乎都不妥,父皇猶豫不決之下,終於注意到一直沉默的我。

他詢問我的意見。

我道:“出不出兵,南越的態度是關鍵,就兒臣所知南越儲君就在我國,且與我朝某位將軍相交頗深,父皇何不從他入手?”

父皇確認消息無誤後,下旨召回清。

打不打仗我並不關心,隻想見他而已,卻沒想到會給他帶來禍事。

畢竟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何況還有三皇兄,以他對清顯而易見的關切,斷然不會坐視不理,他開口,父皇幾乎沒有可能不應允。

最主要還有南越宗熙啊,我不相信這個清引以為畢生知己的人會放他回來涉險。

有這三重保證,我放心大膽地等他回來,不無譏諷地看著父皇因他枉顧“攜南越儲君一同還朝”的秘旨而震怒,看著群臣為該治他何罪而爭論不休。

事情也按我想的一步步發展,隻除了他帶給我的另一個驚詫。一直以為他剛直豁達,不善言辭,那天朝會才見識到他的絕佳口才,才知道很多時候他的沉默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群臣被他辨得啞口無言,甚至不必三皇兄開口,父皇已然動搖,正自舉棋不定,南越國書到。南越之君親筆書信願與我朝互結秦晉之好,並特意感謝我朝“某位將軍”對其子的陪伴和規勸,請求父皇給予封賞。

南越的求好讓出兵北地再無後顧之憂,這樣的意外之喜父皇怎能拒絕?於是處罰理所當然變成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