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來。”
一開口就是這種話,他又會看不起我吧?
“他有名字,陛下知道。”
果然,他看也不看我,徑自往屋裏走去,留給我在這十年間無數次注視的挺拔背影。
難望其項背,此生都不能望其項背啊!
我站在原地,斷了的劍鋒劃破手掌,“鐺”的一聲落到青石板上,激起了一簇火花,瞬間隱去。
走到門口,他停下,慢慢回過頭。我攥起手。
不知何時陰雲遮蔽如勾彎月,風起,樹葉沙塵在空中飛舞。
雖然隔著長長的院子,卻終於望著最愛的麵龐,我輕輕笑了:“我也有名字,你不知道嗎?”
再不要讓我看你遠去的背影,也不要叫我陛下。
“陛下,”他皺眉,有些忍耐地道:“快下雨了,你回去吧。”
我搖頭:“清,我做過很多壞事,包括對你,何止是猜忌防範,還有欺騙利用離間算計加害,計劃廢掉你的武功也不是一次兩次,對此我從未後悔過,也沒感覺愧疚,你要怨就怨,要恨就恨,我無話可說。”
“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他冷哼。
我也不知道,出宮的時候想抱他,親他,安撫他,然後在他懷裏睡到天亮,再把那些頭疼的奏折都扔給他,剛才他叫我陛下時又想狠狠地打他,踹他,咬他,再來一場疾風暴雨般狂烈的歡愛,直到他求饒。
可是現在看哪個也不能實現了。
轟隆隆,一個撕裂長天的厲閃之後,是響徹天地的驚雷。
天打雷劈嗎?哼,就算是,我也不怕。
我一甩袍袖,堅定地看向此生唯一的至愛:“今日我給你出氣的機會,隨你怎麼樣,把你對我的怨氣都發泄出來,過去的,現在的,發泄完以後就不許再為那些事給我臉色看,更不許象這樣淡著我、不理我。”
“你任性夠了沒有,即刻回宮去。” 我少有的摯誠卻換來冷冷一句。
“哈哈,任性……”
我抬頭看天,冰涼的雨點落了下來,不密,卻很粗,打在臉上有點疼。
“我就要任性,別告訴我因為我是一國之君,你不敢!”
我的挑釁讓他揚了揚頭,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覺他笑了。
“陛下是一國之君,微臣確實不敢,陛下`身係社稷萬民,速速回宮為好。”
“你——”
我氣昏了頭,一躍而起,幾個起落來到他麵前,拳頭直奔他麵門。
他輕巧地閃開,把我誘到長廊下:“陛下這是讓薦清出氣麼?”
諷刺的語氣刺耳又刺心,他不信,他叫我陛下,他存心氣我……
我頹然停下:“怎麼不是?你若是想氣死我的話,那麼恭喜你不用等太久了。”
推開他,我一步一步走下石階。
“你做什麼?”他沉聲道:“上來。”
雨大了,我甚至能感覺到它打在我身上又濺起的水花。
“我不跟你計較了還不行嗎?”看我沒有回頭,他挫敗地道:“上來。”
我回頭看著他苦笑:“明天你會覺得又被我騙了,苦肉計。”
“瑞!”他怒吼,卻伸開我永遠無法抗拒的雙臂:“過來。”
我應聲撲進他懷裏,溫暖的手臂圈住我的冰冷身子緊緊一抱。
刷的又一道厲閃劃過天際,雷聲轟鳴,堵住我心口多年的大石在這一刻轟然崩塌,汩汩的清泉奔湧而出,貫通四肢百骸,讓每一跟毛發都充滿盎然生機。
我知道不管我做過什麼他都不會計較了,再不用寢食難安,擔心他某天又發現什麼而一走了之。我曾經那麼的害怕啊,怕永遠都找不回他,孤零零呆在冰涼的宮殿中,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