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3)

哪裏是冷情啊,我的清。

他是要將滿腔熱血全部留給在乎的人,為此,他可以置生死於度外,甘於受辱,勇於冒險,甚至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

就像此刻,他為了這個人,不顧千裏之遙,冒死進京,甚至不惜放下正在追擊的叛軍,若此時敵人反撲……

不及細想,事實上他的出現讓我的腦子一派混沌,已經不能再思考任何的東西,就聽監斬官厲聲嗬斥:“葉薦清,你好大的膽子,敢擅離職守,擾亂法場!”

“錯!”

確定莫懷遠毫發無傷,他起身,濕透的白袍包裹精壯的身軀,盡管狼狽,他的每一步卻都充滿不可思議的威儀,士兵們自動讓出一條路。

“站站站——站住,你要幹幹幹——什麼?”驚惶失措的監斬官躲在一排衛士後麵不住後退。

“沒有擅離職守,亦不想擾亂法場,薦清此來,隻想請大人將此物呈給陛下。”

走到近前,他將長槍插在腳邊,單膝跪倒,手中包裹抖開露出一尺見方的暗紅色木盒,雙手托起舉過頭頂。

監斬官這才放心,上前打開木盒,卻驚得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裏麵是一顆人頭,雖然沒見過,此時此刻,我也能猜到,那是滕王的首級。

短短的時間裏,他又撰寫了一個戰爭神話,人們由此而知,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並非隻是傳說。

“薦清在此等候陛下裁定。”

他變單膝為雙膝跪地,伏地叩頭,任雨打風吹巍然不動,那樣清晰而堅決地表達同生共死的決心。

是以此不世之功抵彼一時之過,還是毫不留情地斬殺唯一能力挽狂瀾的忠臣良將?任誰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我轉頭,城牆之上,四皇兄的身影消失了。

父皇讓他從午時跪倒酉時,才傳旨赦免莫懷遠,也得到了他誓死效忠的承諾。

從此,天朝第一將軍退居幕後,輔國大將軍的時代正式到來,那年他18歲。

當夜,他就折回沙場。

“小心啊,清。”

偷偷趕去相送的我,無力拉住他疲憊的腳步,隻能憂心的提醒。戰局也許很快就能平息,京城的暗潮洶湧才是最可怕的。

“嗯,”他點頭,突然問:“不是你吧?”

我一怔,隨即恍然,他看到了五皇兄的死我將是最大的得宜者。

“不是。”

雖然很想問,若是呢,他會如何?但是我知道此刻半點玩笑也開不得,在他好不容易對我建立了一點信任的時候,是啊,若非有一點信任,他不會問的。

“那麼,可否請王爺……”

“調查出來是誰,我第一個告訴你。還有,”看著他的眼睛,我走近一步:“叫我瑞。”

“終於見到一個比宗熙還固執的人,”他豁然笑了:“好。”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覺得渾身懶懶的,不想騎馬,甚至不想動。

想起他說“好”時的表情,我忍不住傻傻地笑,可是想到南越宗熙,又氣憤地咬牙。

唰——

黑暗裏,突然寒光一閃, 惡風襲麵,我本能擰身,森冷的長劍刺破衣衫,貼著肉皮劃過,驚出我一身的冷汗。

什麼人,來不及問出口,第二劍又到了,我就地一滾,撿起一塊石頭扔過去。

喀嚓,石頭從中分成兩半,劍勢卻絲毫不減,眼見到了麵門,危及中我大喊:“清——”

他一驚,我抬腳踢在他手腕,長劍飛出,他縮手一退,我這才看清眼前是個黑斤蒙麵之人。

“誰派你來的?”

若是來暗算清,以此人的武功,似乎有些自不量力。那麼就是來殺我,但是他怎知我會來此?

“你果然會武。”他說,壓低的聲音一聽就是假的。

果然?那麼他早就懷疑了,此人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