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2 / 3)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最要好的幾個戰將為首,後麵跪著一幹武將。我數了數,一個不少,卻獨獨沒有我渴望的身影。

你說他們值得更光榮的死,卻為何不來用你的容光為他們稍作裝點。

“臣等如此裝束怕會驚了百姓,故自作主張在此等候,請陛下恕罪。”

當先的李長庚請罪,其他人盡皆伏首。

不瞞陛下,臣等早將忠誠和生命獻給了大將軍,可他卻將這些都給了陛下。

所以,不能不來,卻也不肯向害他們大將軍掛印棄官的罪魁禍首低頭,更何況抬棺?

“這家夥!”

低低的恨聲出自昔日的安慶候,今日依然風流倜儻的安慶王向子湮——清不肯承認的青梅竹馬和——另一個知己?

深深看他一眼,接觸到我的目光,向子湮玩世不恭地打了個哈哈,眼神間卻似乎有幾分心虛。

再看他一眼,我微笑抬手:“虧卿等想得周全,何罪之有?”

到底是年輕氣盛,比之莫懷遠的老到還差得遠,比之向子湮的圓滑也差得遠。

清啊清,你勢必也要因為這些“仗義”的屬下、兄弟多背些罵名了,這可不在我計量之中。

我的溫言衝緩了緊張,甲胄的光亮很快被大片的白色淹沒。經過這番周折,範承文的葬禮已隆重得超過了一個臣子應得的最大榮耀,這算不算光榮的死?

回宮的路上我招來中書令汪庶:“朕擬增開武科,愛卿意下如何?”

“臣能體會陛下求才若渴之心,但去年才秋試過,此時再……恐怕不妥。”

這蠢材,還真當我是和他商量。

“秋試的條件比選妃還多,規矩比法典還嚴,不要那個。曆代先皇俱崇文,於是我朝多儒官文職,多贏弱書生,以至屢有被他國甚至小國進犯欺辱之恥。是啊,錦繡河山,國富而民不強,焉能不令人垂涎覬覦?民間不是有‘窮學文富習武’之說嗎?今國庫充盈,百姓富庶,朕要推尚武之風,樹強國之基,怎可拘泥於形?此次武科,不論販夫走卒或為奴為役,不論江湖草莽或戴罪之身俱可參加,還要仿文舉取三甲進士,入選即可出仕,受皇封,你去擬旨吧。”

汪庶心悅誠服,欣然領旨。此人文筆不錯,必能寫出令人歡欣鼓舞的聖諭。

看吧,清,我又在撈好處了,為了削弱你在軍中的影響力。

記得當初大皇兄也做過這樣的事,但是顯然沒有我做的漂亮。

從南越回來後,父皇精神漸好,自然收回了大皇兄監國的權力,卻沒有提廢立太子。這讓以為鬥倒太子就可理所當然取而代之的齊峰深深的失望了。加上太子退居幕後,三皇兄徹底遠離朝堂,新的權力格局重建,在其間也未能撈到更多好處的齊峰開始質疑父皇的用心。

眼看局麵越來越不利,他的沉穩如龜裂的殼,已經難以掩飾急躁,尤其在對軍權的意圖上。順者昌,逆者亡,他暗地裏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險惡,有兩名將軍已遭了毒手。

“小心大皇兄。”

借著打獵的名義約清出來,除了提醒這一句,還為探一探他的口風。

他輕微地挑了挑眉,“嗖”的一聲長箭離弦,一箭雙雕。

勒馬回身,他笑道:“薦清以為王爺是來打獵的。”

我也笑了:“當然。”

“怎不見王爺的獵物?”馬鞭微揚,他目光揶揄。

熟悉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歡打獵,偏偏他喜歡,同那些皇親貴胄們一樣,把打獵當作一種消遣,享受圍追獵殺的樂趣。若有一天被別人當作獵物不知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