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嗎?”我含笑朝他的方向一指,他一怔。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我一擺馬鞭,刷地甩過去,鞭稍卷向他的額前。
“好!”他喝聲采,身體陡然後仰,在馬上一翻,腳尖驚準地點在我不及收回的手腕。他力道不大,我僅是手腕一麻,馬鞭都未脫手,我剛要佯裝落馬嚇唬他,駿馬卻突然一聲長嘶,發瘋一樣的亂衝亂撞亂跳。
“怎麼回事?”
嘴裏這樣喊,心中卻如明鏡,這匹馬恐怕被動了手腳。
“用輕功,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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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的聲音離我不算遠,我的心安了一些,可是——
“不行……腳別住了——”不知什麼時候腳套在馬鐙裏,怎麼也抽不出來。
“低頭,抱住馬脖子!”他試圖貼近拉住馬韁,卻被瘋狂的馬兒一次又一次地掙脫。
“低頭!” 他大吼,大概我的左右搖晃嚴重影響了的判斷。
我也想,可是這個時候哪裏還能支配?
身體在馬背上顛簸,全身的骨頭都散了。呼呼的風在耳邊咆哮,四周的景物在眼前倏來倏去,什麼也看不清,我第一次慌了。
“清——”倘若就這樣死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喜——”
強勁的風把我的聲音灌了回去,身體突然一緊,他落到我的身後,用力把我的肩膀按下去,大喊:“抱緊!”
我依言緊緊抱著馬脖子,他一手抓著我,一手去摘我的馬鐙,風依然在咆哮,飛速後退的山體象劈開的激流。
我喜歡你,喜歡你啊,聽到了嗎,清?我抬頭,想看看他,看看用盡辦法救我的他,卻突然有三個猩紅的大字映入眼簾:“鬼愁澗”。
還差五步,三步……
發瘋的馬兒正狂奔著衝向傳說中有陰風蔽日,怪石如刀,流水漂櫓之稱、鬼神也難渡的山澗。
霎那間,我的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後隻剩下一個,提醒他獨自逃生還是這樣一起……
“撲——”,眼前突然一片紅,淋漓的鮮血中,馬首飛起,然後是四蹄,慣性前衝的我被硬生生拉下,眼看著身首分離的白馬滾下幾近垂直的陡坡,被亂石割的支離破碎後落入湍急的激流,刹那間片影無存。
“是誰?”
一隻手大力拉起我,他的臉上有血,身上也有,眸中戾氣猙獰。
果然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凶狠的一麵,連我都忍不住激靈打了個冷戰。
“可知是誰?”他又問,狠戾之氣退了些,俊顏卻依然一片肅殺。
我搖頭,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腿肚子突然轉筋,又跌了下去。
“你受傷了?”他一把拉住我。
我攀著他的手,忍不住澀澀發抖。
“你怎麼了?”
“沒,”我搖頭,再搖頭:“一想到差點害死你,我……”
那一刻,我心底清晰地掠過否定,若他沒有來及……
“我說呢,你不象這麼膽小的人。”他好笑地拍拍我的肩:“我又沒事,何況就算我死,也不是你害的。”
“對啊。”我也笑了。
“你,真的不知道是誰想殺你?”他再問。
“想殺我的人那麼多,哪裏分得清?”我大度地道:“算了,不管這人是單純想殺我,還是一箭雙雕在殺我的同時連帶害你,反正我們沒事,回去吧。”
他卻在原地擰起了眉。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別擔心,我沒那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