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3 / 3)

可是龐恭走後,誹謗他的人太多了,魏王也漸漸疏遠了他。

三人最終還是成虎。

說這個是想提醒他提防小人的喋喋不休,我以為他會說:“陛下不是魏王。”既捧了父皇也澄清自己,同時敷衍了我這個不管付出多少都會被他認為居心叵測的人。是的,我有準備承受哪怕是更冷淡甚至諷刺的話。

卻沒想到他輕哼一聲,道:“薦清不是龐恭。”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得好!”

我的清當然不是龐恭,他的功業和榮耀不會受限於任何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不是他欽佩的人,他也絕不甘於臣服,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普天之下,也唯有他才能把一句如此平常的話說得如此有威儀。

但是他這樣說,我接下來的話又用不上了,他既不怕讒言,再說反顯我別有用心。

我自認聰敏過人辯才無滯,任何人都能應對自如,卻為何獨在他麵前困於語言。

還是他不願吧?他不願說的時候總能讓人無法開口。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若此時在他麵前的是南越宗熙呢?還會如此冷場嗎?

宗熙不願碌碌一生,薦清又何嚐甘居人下……

南越宗熙,是啊,他是要和南越宗熙齊頭並進的。

乾坤莽莽,天高水長,你有你馳騁的疆土,我亦有我翱翔的天空……

不懼皇上,不怕讒言,不肯投靠任何皇子,難道並非因不想介入宮闈之事,而是他誌不在此?

宗熙呀宗熙,難道不與你攜手,葉薦清就不能幹一番開天辟地的大業了……

那麼他或許是想……

想到這裏我不禁悚然心驚,如果我的敵人是幾位皇兄,還能與之一鬥,如果是清呢?

怪不得他那樣冷,如果說寧王的冷隻是一層薄冰作的殼,敲破了就不堪一擊,那麼他的冷卻是骨子裏的。

這些年來,他始終是天下人注目的焦點,人們對這個天朝史上最年輕英俊的大將軍從來不吝嗇溢美之詞,他的部下上至將軍下至小卒無不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連敵人也對他甚為推崇,即便敗在他手上都不覺丟臉,就連那些嫉恨他的朝臣議論起來也大多說他太過驕傲、張狂不羈什麼的,從未聽人說他冷,但是我卻不止一次感受到。

為何對我如此的冷,亦或隻有對我才這麼冷?因為厭惡?因為輕視?或者因為——他當年所說的——摸不透?

喝酒、喝酒、喝酒,清涼的酒下了肚便燒成火,誦經的聲音晝夜不停,令人心煩,這樣的夜晚我也失去了試探和討好的意願。

也許要把他作為敵人了,如果試探和討好隻能讓他厭惡輕視。

“蓮,走得並不平靜。”我說,他的身體微微震動了一下。

如果這是他唯一的軟肋,我怎能不卯起全力擅加利用?

“她很痛苦,直到最後一刻,她還在盼望能見到孩子的父親,但是流幹了全身的血,她依然沒能如願。知道她最後說了什麼嗎?她說——不悔!”

“公主……”不需要說太多,也不需要再有眼淚,他已然動容:“我,辜負了她……”

他的痛悔來的那樣深沉,我想笑。

我不恨他了,哥哥,但是我恨你,所有的人裏我隻恨你,縱然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詛咒你永遠得不到,永遠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我的手臂上還留著她的抓痕,深深的,深深的,象刻在肉裏,她的指甲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