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他很有可能被機構裏某些惡心腸的大人折磨得奄奄一息,這在青少年讀物裏是常見的故事情節,可怕的惡夢!
“哎呀,再過幾天你完全不發燒了,我們就可以回家啦。”她安慰發呆的小男生。
“爸爸賺的錢要養他的爸爸媽媽,所以很窮,老師也一樣嗎?”
“我沒有爸媽要養,但也差不多窮,浴室恢複原狀要一筆不小的錢,反正啊,你乖乖的讓我們去工作,我們才有錢繳注冊費,你才能和胡子爸爸在一起啊,對不對?”
他用力地點頭,拿起她帶來的少年雜誌閱讀,不再做多餘的要求。
這又是一個新的難題;她和陳紹凡都不是小男生的監護人,無權替他辦理轉學,為了持續讓他就學,他們就得支付高昂的學費。
想到錢的問題立刻就頭疼,她轉了一個彎,四麵景觀驟然變換,像劃分了界線,從灰暗轉變成粉色調,兩排病房夾著中央潔亮的白色地板,出現不少推著嬰兒車的粉紅色製服護士,和蝸步走路的待產婦女,抬頭看看亮著燈的標示牌,她竟走進相連的另一棟大樓裏的產後住院區了!
正要打道回病房,病房外的一張等待長椅上有個垂首抱胸、歪倚著牆閉目養神的頑長身影攫取了她的目光——側看是個年輕男人,兩條穿著牛仔褲的長腿打直伸展,椅子上放著他的隨身背包,樣式色調極為熟悉。忍不住靠近多看兩眼,那濃亂的黑發、從未剃幹淨的青髭,不就是陳紹凡嗎?
她不禁一頭霧水,抓住他肩頭晃了晃,“喂!陳紹凡?喂!”
男人倏地抬頭,迷茫的表情顯然還在夢遊,她百思不解道:“你在這做什麼?這裏是產科耶?我等你等很久了,你是來探朋友的嗎?”
“嗄?產科?”他站了起來,東張西望一會,確定她說的沒錯,搓搓睡意濃濃的臉道:“對不起,我搭錯電梯了。”
她一臉詫異,他昏頭得不輕啊!他每天晚上到底在忙些什麼?
“你沒走進病房瞧一瞧嗎?”
“你不是說我渾身髒不準踏進病房?”
“那你還來幹什麼?”她納悶。“不是叫你先回家洗個澡再來?”
“太麻煩了不順路。我以為你早就回去了,我想守在病房外,小鬼如果醒了要換藥,我再叫護士就行了啊。”
“你看我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嗎?”她微惱道。
他渾身上下風塵仆仆,煙味汗味齊聚一身,仰頭猛打嗬欠,伸伸懶腰,不很在意她皺眉的表情,兩臂放下的刹那,她瞥到了他平坦的掌心似乎沾黏著暗紅的血色,十分礙眼,她攫住他的手腕,拉到亮處觀看。
“你的手上沾了什麼?”
仔細辨識,發現那不是沾染物,掌心明顯橫貫著一條傷痕,像是利器劃傷的,幹掉的舊血痕和因扯動而滲出的鮮血混在一處,尚未結痂,照理不會太好受,他竟放著不管?
“沒什麼,搬東西時讓鐵釘刮傷了,不要緊啦!”他抽回手。
“你瘋啦?會得破傷風的!”她拽起他,直接衝進不遠處的電梯,他還在昏頭轉向中,被扯進電梯才意識到她要做什麼。
“別費事啦,沒那麼倒黴的。”說著人又跨出電梯。
“站住!”她忽然厲喝,“你敢走出去?”
被這麼一喝,立時清醒不少,他盯著那張逞起老師威嚴的麵色,腳又縮回門內。
“不必這麼生氣吧?我身上當大小傷都有的,不也沒事?”他若無其事地聳肩。
“那是運氣好,運氣會用完的,知不知道?”她逼望他,咬牙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