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她沒有聽錯吧?
“我頭昏眼花,自己動手一定滿臉是傷,你不希望看到這種情形吧?”
他說。
“你可以用電胡刀——”
“昨晚摔壞了。”尾音有氣無力。
“你到底動不動手?等一下我不想這副模樣到醫院去。”他那一臉濃密的胡子的確嚇人。
“噢。”終於肯看醫生了吧?她仔細端詳他的麵孔,揣摩了一番下手的角度。 思 兔 網
他雖然生了病,微紅的眼眶依然炯亮,盯得她一陣不自在,她說:
“我沒做過,要是弄疼了你,請多包涵。”
“你放鬆一點就不會有事,我相信你,你會削蘋果吧?”
“那請把眼睛閉上。”沒了那道逼視,她會坦蕩一點。
閉上眼的他抬起下巴,任她擺弄角度,纖細的指頭在腮幫子上遊移,搔得他直皺眉。她仔細在他兩腮上抹上一層白色胡膏,拿著刮胡刀比畫半天,始終下不順手。
“你在蘑菇什麼?又不是叫你往我臉上雕刻!”他有些惱火。
“知道了,這不就來了?”她咬咬牙,定下心,鎖定他的左腮某一點,決定當作在刨瓜皮,謹慎地滑下第一刀,胡渣瞬間掉落。仔細一看,刮過的地方出現一條青白色跑道,效果出奇良好,她笑了,有了信心,接下來的工作就順利多下。
唯獨必須忍耐的一點是.他呼吸的熱氣不斷拂在她臉上,彼此聲息相聞,閃避不開。她不禁偏頭思量,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卻情非得已同處一室,他們的關係遠非戀人,卻數度親近如侶,命運真是奇妙的東西。
她看著托在手中的臉,逐漸清爽的麵部五官突顯了,他瘦了點,比初次見麵黝黑了些,頭發更長了,她脫口說:“你該休息一陣,不能再這樣操下去了,我們省一點,浴室延後裝修,生活不至於有問題啊!”
他一聽,睜開眼,眉心放緩了,眼神變柔,他說:“我最近參加兩個地方的竟圖,不拚不行,任何一方隻要錄取了,將是能力的展現,以後不必再辛苦打響名氣,就有接不完的案源。我還算是新人,有執照不等於成就保證。”
她沉吟了一下道:“我不了解你這一行,我隻知道凡事可以慢慢來,何必急於一時?”
“有些事不能等,錯過了就沒機會了,而且——”他忽然擰眉,繃著臉,右手捧著胃,說話有些吃力,像在隱忍什麼。“以後再告訴你,快清理完剩下的。”
她點點頭,往最困難的喉頭下手,才落刀,腰部突然一緊,他兩手緊扼住她的腰,滿滿倒灌一口長氣,再徐徐吐出,一來一往問,額角又滲出了薄汗。
“你——”她知道他隻是像抓住浮板一樣抓住她,但未免掐太緊了些。
“快跟我說話。”他急促地要求,努力轉移胃部不適的注意力。
“說——說什麼?”他看似極不舒服,指頭陷進了她的小腹。
“隨便!”他頭抵著她小腹,不斷在做深呼吸。
“喔,好。”她胡亂想了一下,“你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對女人沒興趣的?”
他停止動作,似在回想,“……高三,說沒興趣不如說討厭比較接近事實。”
“噢。”那他上次卯足了勁吻她是中了什麼邪?“你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我是獨生子。”
“噢,那太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