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2)

「你到底是看上那跛子哪一點?」

「我……」

「瞧瞧那跛子,身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哪是塊能生養的料?」李樵恨鐵不成鋼地用力打在他腦門上,「照我娘說,女人就是該圓潤該富態,你別光隻為自個兒想,你也得想想你爹,他老人家就指望著你能早點給他抱上孫!」

「可她、她……她生得很美……」雲武結結巴巴的。

「別忘了她家還很有錢。」一道同來的獵戶牧立,嘴角揪著曖昧的笑不忘在一旁幫腔。

李樵不屑地哼了哼,「再美再有錢,蘇府不也一樣不要她?」

「她……」雲武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刮了一眼。

「你有必要這麼執迷不悟嗎?全沛城有誰不知她娘就是個妓——」

沐策大聲朝他們唱道:「夠了!」

沒想到話裏的正主兒就在附近,擅闖上山的三人,不約而同地趕緊心虛地閉上了嘴。

「光天化日之下誹議他人之妻,閣下的人品可真高尚。」沐策銳眸一瞪,直定在方才將話說得最醜惡難聽的人身上。

「我和他……那個我、我並不是……」雲武的一顆心全都落在躲在沐策懷裏的人兒身上,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釋給她聽。

沐策打斷他的話,冷冷地開口逐客。

「此山山頂乃內人私產,請諸位現下就離開,今後別再踏上一步。」

上山偷獵還膽敢欺侮他家的人?

自沐策身上散發出的舉止氣度,是大刀不見血的從容和仇稚,是不怒而威的不留餘地,漲紅臉的李樵本想與他較勁,但身形高壯頎長的沐策,那身板,可是貨真價實的武人體魄,哪是他們常在城中所見的一般商儒或百姓?

站在原地僵持不過多久後,怕事的牧立一手拖著心有不甘的李樵,一手再拉走還不肯離開的雲武。

「走吧走吧,讓他告上官府可就不好了……」

待他們全都離開之後,沐策稍稍鬆開懷抱,低下頭打量著蘇默的氣色,發現她這一回似乎沒有上次那麼糟。

「好些了?需不需吃藥?」他握住她發涼的小手,並忍不住皺眉。

「不必。」蘇默搖搖頭,一手止住他去取腰間繡袋的舉動,不知他何時起也像花叔他們一樣,都在身上帶了她的藥。

沐策看她站在原地反覆地深吸了幾口氣,看上去確實是比方才的樣子好多了,可她那沒有血色的唇瓣,和猶在發抖的手腳,讓他無論如何就是沒法放下心。

「上來,我背你回去。」他轉過身子蹲在地上,朝她招招手要她趴上來。

她遲疑地指著地上的大小竹簍,「桃子……」

「我再回來取。」他強勢地拉過她,背妥她後就邁開了大步急急往大宅的方向走,想讓她先回家喝碗茶壓壓驚。

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家中後,蘇默發現花叔花嬸在桌上留了字條,說是兩人去半山腰處採些野菇好為今晚加菜,沐策則在安頓好她後,便一刻也不停地回去取置在山道上的蜜桃。

等沐策狀似輕鬆地提著兩簍返家時,早就緩過氣的蘇默已坐在後院的水井邊上,在盛了井水的木桶裏浣洗起為數眾多的蜜桃。他擱下竹簍走上前再三地瞧過她後,見她心情還好,這才放心地找了張矮凳坐在她的麵前,也挽起了衣袖。

一顆顆浮在水麵上的蜜桃,看來潤亮亮的,蘇默在他專心洗桃時,好笑地看著他人前人後兩種截然不同的臉色。

「長工啊長工,你的演技又有所見長了。」連她都覺得還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小生受寵若驚。」他朝她兩手一揖,慢條斯理地將洗好的桃子放至一邊乾淨的木籃裏。

她低低地笑著,「改日替你搭個戲臺子吧。」

「三姑娘若有興致,不妨也客串客串。」這戲隻他一人可唱不起來。

「長工啊,方才我忘了告訴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今日你所見的那兩名獵戶,是雲家父子的好友。」

沐策不感興趣地應著,「所以?」

「所以今後,咱們就沒有美味的獐子可燉肉或熬湯了。」這附近兩座山上也隻有四名獵人而已,而他們,剛好全都得罪光了。

瞧著她憂愁的模樣,他轉轉眼眸,馬上應了下來。

「我會些家傳的功夫,我來打。」他是什麼出身?身為前大將軍之子,別說是打打野味,就是在疾馳的馬背上射雕,對他來說也隻是件小事。

「也沒有山豬肉可做肉乾或臘肉了。」她還在惋惜。

「我的腳程和力氣都不錯,我來獵。」他毫不猶豫地擴大府裏長工的額外技能範圍。

她的柳眉愈揚愈高,「花嬸才說她今年想做件狐毛圍肩的。」他這麼有求必應?黃曆上有說今兒個是黃道吉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