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徒啊,你可知你這事情一挑,將挑起六部的動盪?」臭小子,幾年不出手,一回來就打算鬧大的?
「這些年來他們油水撈太多了,是該清減一下了。」誰讓他們欺負他家徒弟?
「你可知你這一攪和,將會造成後宮大亂?」
「陛下後院起火關我何事?」當年派人想毒死他的,都是什麼人啊?
梅亭然不斷搖首,「你可知你這一巴掌打下去,打的不隻是九王爺的臉麵,更是直接扇在陛下的臉上?」
「那不是挺好的?」不然怎麼叫報仇?
「……」他不該忘了,他家愛徒是標準的麵白心黑。
見他將那兩本摺子翻來又看去,緊皺著兩眉遲遲就是不開口吭上一聲,沐策有些擔心地問。
「老師?」
「你就直接說吧,你要為師怎麼做?」他總得搞清楚這回他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吧?
「扮個忠臣。」沐策誘拐似的道,「您不是一直都很想這麼做的嗎?」
他兩眼一亮,「當真可以?」他終於有機會扭轉世人對他的印象了?
「可以,且在事後,太後必定會要您滾出朝中。」保證到時他連官也沒得做。
他興匆匆地撩起衣袍,「為師這就去書房重新騰過這兩本摺子!」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沐策一掌按住他,在他不解地回過頭時,低聲說出接下來的打算。
「老師,學生這回離開雲京後,或許就不再回來了。」
梅亭然的身子頓時一僵,當下沒了先前的歡欣雀躍,反而有些愁悵地頓了頓,而後,他看似落寞地扯動著唇角。
「這樣啊……也好,現下全朝都以為你人已死,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是不該留在京中的……」他不放心地拍著愛徒的肩頭殷殷叮嚀,「話說回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往後別再孤家寡人的,回去前記得看看京中的閨秀,就是帶回去當媳婦也是好的。」
沐策氣定神閑地道:「媳婦已經有了。」
「你成親了?」梅亭然頓了一會兒,訝然地湊上前,一下子又變得眉開眼笑的。
「尚未,但日後定會。」沐策靜看著他那雙純粹為他感到開心的眼眸。
「美人?」
他微揚起唇角,「在學生心中自然是。」
「才高八鬥?」
「醫術方麵算是。」她都能把他從鬼門關前拖回來了。
「她……」梅亭然還想再問些什麼,卻也不知接下來該從何問起才是。
沐策輕輕攬住他的肩,「老師若好奇,日後告老,搬過來一塊住不就知道了?」
他一愕,莫名湧上的淚意,張牙舞爪似的想要奪眶而出,他急急轉身想要掩飾,卻掩藏不住頻頻顫唞的兩肩。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沐策以袖拭去他的淚,一臉理所當然地對他微笑,「您是我的親人,我怎會丟下您呢?」
自當年轟動全天下的沐氏叛國一案後,沉寂許久的雲京,又再次因案子而熱鬧了起來。
京中人人皆知,九王爺與威武將軍這兩班人馬早就不對盤許久,往日為了沐策一人,更是結下了數之不清的粱子與舊恨。而現下,聽說九王爺府裏管家的義子,看中某個小藥材商外室所出之女,這日子都已看好也已下聘了,偏偏就在這節骨眼上,硬是殺出了個威武將軍,說是要代軍中義弟提親,連聘禮都抬到府裏去了,卻沒料到被潑了盆冷水,在一聽到又是與他有過節的九王爺所為,於是這下更是搶人搶出新仇來了。
提親不成的威武將軍,在教登門找九王爺理論時,手底下的一幹親衛在大街上被一輛橫衝直撞的馬車給衝撞了,而這駕馬車的不是何人,正是九王爺府的管家。豈料管家在撞了人後,他非但沒下車慰問傷者,亦沒道歉,反倒是仗勢將傷患給打了一頓,還揚言這馬車是九王爺府裏的,有本事他們就進宮告去,反正他們九王爺的背後有著太後撐腰。
管家這一招,或許在往日橫行雲京時是挺管用的,隻是他不巧忘了……這回他對上的威武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威武將軍他……是個當過兵混過江湖的粗人,還是個莽撞的血性漢子,他哪會有什麼細膩的心思去管你背後有什麼靠山?
當下佛麵僧麵都不看的威武將軍,怒氣衝天地領著一大票人馬,直接踹壞了王爺府上的兩扇大門後,便沖進裏頭一把揪出九王爺,當頭就不顧身分、不講情麵地給他一頓暴打,確確實實地來了個以仇報仇。